第940章 是誰在開槍(1 / 2)

維拉斯夫甩手一槍時,可沒奢望能幹掉陸寧。

他是個識貨的人,從陸寧拋過一把刀,就能精準切斷心腹右腳、卻沒傷及別人,險而又險的擦著阿藍黛娃右耳,刺在辦公桌上的動作中,就確定來者是個真正高手了。

不是他所能對付的高手,哪怕他們人多也不行。

真正能成大事的人,不是仗著自己有多能打,也不是有多聰明,而是他們永遠都懂得審時度勢,很識時務,才能成為最後的俊傑。

當遇到自己當前無法對付的危險,他們最先的反應往往就是,極力蠱惑手下去送死,糾纏危險,而他自己則會找機會奪路而逃。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唯有繼續活著哪怕是活的很艱難,才能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相比起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的阿藍黛娃來說,維拉斯夫卻是此中老手,跟三個心腹手下齊聲怒吼著撲向陸寧時,隻是跟他打了個照麵,就向窗台那邊疾撲而去。

不過並沒有馬上破窗而出。

他稍稍猶豫了下,回頭看過去他希望,他那三個手下,能抵擋住陸寧,甚至能斬其馬下,那樣他幹嘛要放棄唾手而得的勝利,狼狽逃竄?

下一刻,維拉斯夫就為自己有這種想法後悔了,後悔自己太貪婪:明明已經從陸寧那隨手一刀中,看出他有多厲害,三個心腹撲出去跟擋車的螳螂沒啥區別,怎麼就奢望他們能擋住他,從而喪失了及時逃走的機會?

是誰在開槍?

槍聲這樣悅耳?

原來,被子彈打中心髒後,會是這樣一種感覺:悔。

維拉斯夫身子猛地一顫後,抬手捂住了心口,瞪大眼睛看向了辦公桌那邊。

全身赤果(其實褲子還在腳腕處呢)的阿藍黛娃,雙手持槍單膝跪地,銀牙緊咬俏臉猙獰的望著他。

手槍的槍口,還冒著縷縷的青煙。

我確實該死,不但貪婪,還忽視了這個花瓶般的女人維拉斯夫對阿藍黛娃艱難的笑了下後,倚著牆慢慢出溜在了木地板上。

他那雙瞳孔迅速擴散的眼睛,依舊盯著休戈維奇屍體坐著的那把椅子。

曾幾何時,他,梅耶卡夫倆人,距離那把椅子都那麼近,絕對的唾手可得。

可最終的結果,卻都倒在了椅子麵前,心裏滿滿的都是不甘啊。

維拉斯夫意識全部消失之前,還聽到了喉骨被捏碎時特別的哢嚓聲,眼珠一動,就看到他最後一個下屬,雙手捂著脖子,高抬著下巴,雙膝彎曲緩緩跪在了陸寧麵前。

都死了,很好。

這下再也不用擔心去地獄的路上,會寂寞了,很好。

這是維拉斯夫眼珠子定格的瞬間,最後一個想法。

陸寧倒是不稀罕維拉斯夫最後這名心腹的膜拜,在捏碎他喉管後,看都沒看一眼,任由他緩緩撲倒在自己腿上,就像小孩找到了母親那般的依偎,隻是淡淡望著阿藍黛娃。

阿藍黛娃的手槍槍口,對著他的腦袋。

她握槍的雙手,就像磐石般那樣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那雙水靈靈的眸子裏,全是能殺人的刻骨仇恨。

難道,她不該感激陸寧的及時出現,把她從水火中拯救出來,再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就算再恨他,也該嘩嘩的淚如雨下的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殺我爸?

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多疼啊!

你這個賤人,你奪走了我的身子,卻又殺害我父親,你讓我怎麼辦?

冤家,我到底是殺,還是不殺你?

咳不好意思,阿藍黛娃沒有這樣說,陸寧也沒這樣說,這樣響的是畫外音。

阿藍黛娃不會在乎她的第一次,被哪個男人蠻橫粗暴的奪走,就像她瞎了眼般沒看到,要不是陸寧,她可能早就被維拉斯夫他們給那個啥,再幹掉了。

她唯一在意的,是在最絕望時,竟然實現了驚天大逆轉!

她想狂笑,歇斯底裏的狂笑:哇哈哈,哇哈哈,還真是老天爺、哦,不,是上帝有眼啊。我本來是想讓你們狗咬狗,最好是拚個兩敗俱傷後再幹掉勝利者的,還滿心的以為得等上幾分鍾呢,沒想到結果這麼快就出來了,維拉斯夫那個蠢貨,竟然要不戰而逃,隻是忽略了本小姐的存在,才送他去地獄了啊。

現在,又輪到你了!

姓陸的,你可千萬別拿‘一夜夫妻百日恩’這種借口,妄圖打動我這顆已經被殘酷致死的心,我會轟爛你的小腦袋瓜!

當然了,以後我也許會想到你,畢竟你是我阿藍黛娃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改變我最終命運的那個人,有資格被我牢記一輩子的。

嗬嗬,我發誓,我真會牢記你一輩子,每年的今天,還會祭奠你阿藍黛娃想到這兒時,就聽有人用奇怪的聲音問她:“你在傻笑啥呢?”

撲棱一下,不知不覺間開始做美夢的阿藍黛娃,打了個激靈後,一下子回歸了現實。

陸寧,這個有著一把魔刀的惡魔,竟然來到了桌前,微微低頭看著她,臉上帶著譏諷神色:“咋,看到我忽然出現後,是不是想到咱們在一起時那刻骨銘心的銷魂滋味,現在就渴望再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