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鮮血吞下，急喘了幾口氣，微弱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她死了沒？”
青衣抱著她，全神貫注的看著她，輕輕捧起她的臉，點頭柔聲道，“死了。”
那一刻，她才終於放鬆下來。突然她的唇角翹起來，似乎很解氣的模樣，笑道，“這會兒，我總算揚眉吐氣了。我給鰍鰍、巴島和小尾巴報仇了！”
聞著他身上特有的藥草氣息，她覺得安寧無比。原來就算三千個百年不見，再見他時仍覺得她該停留的地方是他的懷抱。她想朝他的懷裏鑽緊一些，可是她使不出半點力氣。
她輕輕的歎了歎，有些愧疚道，“我終究殺的是你的女兒，你難道一點都不怪我？”
赤帝嘴角牽了牽，笑容看起來那麼牽強，那麼無奈和那麼悲傷。她的心突然難受起來。
“我怎麼會怪你呢？瑤姬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就算你不殺她，我若遇見她也會將她斬殺，她是魔。”
聽他這麼說，她心裏好受了些。他一眼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擔心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樣。她麵露微笑，“你為什麼不問我，這些年我去了哪裏？”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便喜歡藏起來讓他尋找。他總是能很快找到她。所以她變得越來越精，知道怎樣躲才能讓他花多些時間找。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都去了哪裏？”他開口問。
她調皮的笑，“離開姻緣山後，我一直呆在凡界看風景。”
所以三百五十年後的她，修煉成了至尊啊。他的笑容有些苦澀，眼眶微微發紅。
她咳了幾口血，他將她抱緊了些。她喘了幾口氣，大眼睛定定看著他，使力抬高手撫摸他的臉，幽幽歎道，“這些年，我很想你。”
他的眼角一滴晶瑩淚珠突然低落在她冰涼的臉頰上。“這些年，我也很想你。”
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明亮，盯著他看了片刻，此刻時空猶如靜止，她朝他頭頂靜止不動的烏雲看了看，猶豫而忐忑的問道，“我有個問題，你一直都沒有回答我。”
她的唇緊緊的抿了抿，他看著她喉間滑動，臉色頓時更蒼白。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她的唇角終究露出一絲血跡。
他難過得再也說不出話，於是他低下頭，唇輕輕貼在她的唇上，那麼柔軟那麼冰涼，她唇齒間散發著的清甜芳香是她的血的味道。
他輕輕的吻她，就像她那次吻他一樣。她靜靜的閉著眼，感受著他這溫柔纏綿的親吻，心如刀割一般痛苦。捧著她臉頰的手指有些濕潤，他停住，低頭看到她眼眶內不停溢出的淚滴。
“你親了我，算是喜歡我吧。”她很開心，明明應該喜極而泣，她滿眼卻隻有痛苦和不舍。
他點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她輕輕歎了歎，“所以，你一定會一直把我放在心裏，對嗎？”
他點點頭，“永遠。”
她又歎了歎，“那我就沒遺憾了。”
她摸了摸他胸前剛被鮮血浸染成紅色的青衫，他受傷了，鮮血還在不停的流著。“青衣，我有個願望，你能滿足我嗎？”
他低頭，定定看著她，久久不語。以前，她隻要開口，他總會毫不猶豫的滿足。後來她長大了，他開始猶豫，尤其是現在。
但他遲早還是要妥協的。
“放開我，讓我去找妖龍吧。”她開口道。
他仍不語。
“別再浪費靈力了，就算你耗盡所有力氣，該來的還是會來。”她無奈的歎道，“你受了重傷，又能支撐多久呢？”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不。”
“我這些年，懂得了一個道理。生死輪回是不可抗拒的。”
“妖龍是我放出來的，我必須要親手將他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