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走得太急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給這個昔日的寵妃。大玉兒一臉落寞地坐在桌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茶。這大清的天像是壓著一晚上的大雪,那風可勁兒地吹著,呼呼的。
她該怎麼辦?大玉兒想著。在她臉上仿佛看不到什麼悲傷的痕跡,當然不能說她不難過,而是現在的局勢太過於嚴峻,還不能讓她用悲傷來掩蓋。多爾袞和豪格已然拉開了爭奪帝位的架勢,無論哪一方贏了,對她而言都不是個好消息。
然而,她,一個先帝的妃子,又能做些什麼呢?大玉兒想得頭疼,皇上啊,你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個難題啊?有時她也有抱怨。沒了男人的日子,就要靠自己了。當然,她有時也想到如果,如果多爾袞稱了帝,或許他們還能有個什麼。可是,他現在不是有那個叫吉祥的姑娘了嗎?一想到這兒,大玉兒的心就隱隱地疼起來。
是啊,她又算什麼呢?還有九阿哥,這個她與別人的孩子,多爾袞能坦然接受嗎?天啊,這天冷得邪乎,大玉兒心裏沒有譜了。她坐不住了,便站起身來,在屋裏走來走去。
“娘娘,該歇息了。”這時,蘇麻走了進來。“九阿哥睡了嗎?”這時,大玉兒才回過神來。“早睡了。咱們九阿哥啊,就是乖巧。一點也不淘氣。”蘇麻一麵理床,一麵說道,“前兒富察嬤嬤還說呢,說咱們九阿哥出生時整個天空都映紅了,那是帝王星在動呢。”蘇麻隻顧說,卻沒看到大玉兒的臉色變化。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帝王星?對!“蘇麻,先別顧著理床了。去,備轎!咱們到鄭親王府去!”大玉兒的話音剛落,倒嚇了蘇麻一跳,她抬頭看見大玉兒嚴肅的表情,一點也不敢耽誤,答應著便走了出去。
蘇麻並不知道她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大清的天空再次恢複了平靜。
經過幾天的調理,吉祥倒是好多了。她想搬出多爾袞的臥室,但那個帥哥卻死活不答應。找了諸多理由來搪塞她,說到底就是不許搬。不但不許搬走,多爾袞還每天晚上都守著她,好像一離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哎呀,我想出去走走。”這天晚上,吉祥趁著多爾袞與多鐸在書房商議大事,便溜了出去。夜晚雖然很冷,但也冷得痛快,吉祥本來還昏沉沉的腦袋被風這麼一激靈兒倒清醒了許多,精神也好了。她披著鹿絨披肩,一個人在花園裏走著。“唉,多舒坦啊。”走累了,她便坐在石凳上,我到底該怎麼跟多爾袞說呢?一閑下來,吉祥馬上就想到了那件棘手的事情。她該怎麼勸阻多爾袞呢?哎呀,我怎麼想不出來啊。
一旦急了,吉祥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這丫頭,怎麼跑到花園裏來了?”多爾袞出了書房,回寢宮沒見到吉祥,便找到了花園裏。果然那小丫頭正在那兒上躥下跳呢。“剛好了沒幾日,便又歇不住了?”他拉著吉祥的手問道。“你幹什麼呢?”吉祥忙要把手縮回來,卻被多爾袞拽得更緊。嗨,他都親過她了,她居然還害羞。
“說說,在這兒幹嘛呢?”多爾袞拉著她坐在他腿上,“別動。”怕她再鬧,多爾袞隻好低聲在她耳邊輕語道。果然,這招很奏效,吉祥沒有再動。隻乖乖地靠在他身上。“你幹嘛呢?”吉祥反問道。“本王剛從書房出來啊。”多爾袞實話實說。
“哦。那你不去福晉那兒?”這丫頭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多爾袞牙根癢癢,“你這小狐狸,想問什麼?”吉祥好像感覺到有一隻手不是很老實地在她腰際動著。她突然話鋒一轉,“今兒是什麼日子啦?”
“今兒冬月初三呐。”多爾袞不以為然地說道。什麼?吉祥突然差點蹦了起來。今兒就是冬月初三啦?吉祥忽然想起史書上明明記載就在今晚,大玉兒要來睿親王府與多爾袞攤牌,她要讓多爾袞答應退出爭奪帝位,反立她的兒子為皇帝。這麼大個事情,她怎麼會忘記呢?
“怎麼了?”多爾袞見吉祥一直愣著便問道。“沒,沒什麼。”吉祥搖了搖頭,“多爾袞,今晚怕是不眠之夜啊。”她歎了口氣。“怎麼個不眠啊?”這多爾袞偏是一臉桃花,他竟然想歪了。鬱悶!“今晚府裏怕是要來貴客。”吉祥隻好照實說來。“貴客?誰?”多爾袞問道。
“大清未來的皇太後,能統領三朝的女人!”吉祥的話讓多爾袞著實一驚!什麼皇太後?什麼女人?一時間他有點迷糊。“是的。多爾袞,你要聽我的,放棄爭奪帝位,改立九阿哥為皇帝。到那時你將得到的遠比現在還多!”吉祥一激動便一口氣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