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點。
童惜抬頭看時間,門口,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柳媽說:“童小姐,要不你先吃?再不吃飯菜又都涼了。”
“還是再等等吧。”童惜搖搖頭,“我還不餓。”
她現在很能吃,下午吃了不少水果,現在勉強能撐著。
她堅持,柳媽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將飯菜重新熱在爐子上。
童惜坐在桌邊,繼續等著。半個小時過去,她拿了座機打電話。
可是……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一聲又一聲,毫無溫度的機械聲透過電話傳過來,童惜心沉了沉。
放下電話,心裏忽然就被一股巨大的不安攫住。
“電話打不通?”柳媽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問。
童惜搖搖頭,“……嗯。”
聲音,悶悶的。
上次,他和她保證過,絕不會再出現電話打不通的情況。從那之後,他確實是做到了。每次她找他,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接了。
而且……
今天中午他打電話回來時,還有說要陪她一起吃晚飯。
難道,又是臨時出差,這會兒在飛機上麼?
“你也別擔心,可能是有什麼事給耽誤了。”柳媽見她臉色不太好,安慰。
“先生出門在外的我倒是不擔心,他也不是小孩子。現在要是你聯係不上,那估計我和先生都得急得立刻報警。”
童惜勉強笑笑。
確實……
柳媽沒說錯,三叔哪是需要她擔心的人?
“那,要不我們先吃吧。等他回來,再重新熱一熱菜好了。”童惜從沙發上起身。
她可以餓,但是腹中的孩子卻是不行。
柳媽頷首,“也好。你坐著去吧,我把菜去端來。”
柳媽做的晚飯味道很好,可是,也許是因為缺了個人的緣故,童惜嚐起來始終索然無味。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門。
但是……
期望,換來的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直到柳媽收拾好,童惜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那扇門,始終沒有開啟。
桌上的菜,已經涼得不剩一點點溫度。
窗外,霓虹閃爍,夜生活漸漸開始了。
童惜立在廳裏的窗口,癡癡的看著窗外。除了一片車水馬龍,入眼的便是孤寂的黑暗。
柳媽從房間裏取了件衣服,披在她肩上,“時間不早了,先去睡吧。可能一覺醒來,先生就回來了。”
童惜‘嗯’了一聲,回頭看了眼那始終安安靜靜,悄無聲息的電話。
心裏的擔心,在不斷的擴大。
他的電話打不通,他卻也沒有給自己來過一個電話。
真的沒事麼?
童惜不想柳媽替自己擔心,裹著衣服,回了主臥。
偌大的床,她一個人躺在那,隻覺得今夜越發的空曠。童惜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可是,直到她睡著前,他也沒有回來。
更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另一邊。
老太太的房間內,霍北城問:“醫生,老太太情況如何?”
“老人病,年歲大了,再加上最近心情鬱結,所以難免舊病複發。最近就讓老人家在這鄉下地方住一住,散散心。你們做小輩的別惹她老人家生氣,大家多陪陪她,心情一好,病自然也是好了的。”
“謝謝。我送你出去休息。”
“那謝謝霍先生了。”
家庭醫生提著箱子,跟著霍北城出去。
房間裏,獨獨剩下霍天擎一個人陪著老太太。老太太躺在床上,無神的眼看了兒子一眼,撐著要從床上起來。
因為童惜和她母親的事,霍天擎對老太太多少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可是,老太太心裏的苦楚,他當兒子亦是都看在眼裏。
老四被燒得看不出人形的屍體從火場裏抱出來時,老太太當場昏死過去。從此,鬱鬱寡歡了好幾年才勉強走出來。
奪夫喪子之痛,確實刻骨銘心。
“媽,您別亂動。”霍天擎幫扶著老太太,取了個靠枕枕在老太太身後。
調整好坐姿後,老太太握住了霍天擎的手。
老太太的手,冰涼得沒有一點溫度。霍天擎於心不忍,握著她的,將其用被子蓋著。
“天氣越來越冷了,您別凍著。”
見兒子這樣的舉動,老太太心裏越發的泛酸。
“媽以為你不會過來……”
“您應該讓他們早點通知我才是。”
“你為了童惜那小丫頭,一直對我心有怨氣。媽不是不知道。”提到童惜,老太太臉色又繃緊了幾分。
霍天擎麵色也凝重了些。“您要是早點提醒我,我可以帶她一起來看您。”
“帶她來做什麼?”老太太不太高興,想起什麼,擰眉看一眼兒子,“聽宛宛說,那小丫頭懷了你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提到孩子,提到她,霍天擎麵上多了幾分柔情。他頷首,“是,您應該很高興,您很快會有孫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