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嶽父文森特的那些警告,陸靖堂知道淩悅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妻子知道的。
而另一方麵,麵對一心期待著能夠回到母親懷抱的淩悅,還有母親,陸靖堂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
兩邊,他都同樣有虧欠。而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夠不傷害到任何一方。
重重的歎氣自陸靖堂的口中溢出,大掌摸了把自己的臉,很是頭疼。
下午,醫院的工作更加忙碌。
早幾天前,有一處國外旅遊團在華遭遇車禍,傷亡達到數百人,是迄今為止發生傷患最多的一次旅遊事故,一時之間,各大新聞頭條紛紛報道此事,而作為醫院的負責人,陸靖堂從第一天起就忙碌得不可開交,除了要參加救治的工作還要應付各種電話。
晚上七點,醫院的工作還稍微減緩了些。
陸靖堂換了衣服,今晚打算早點回家,他預約了山上的酒店,帶他那好不容易有空閑的妻子還有那隻仍舊不怎麼待見自己的小蘿卜頭出去吃夜宵看夜景,好好地聚一下。
“如果發生什麼事,打電話給副院長,如果他不接直接去他家找人,順便告訴他從今以後不用來了……總之,今晚就是不要聯係我,知道嗎?”陸靖堂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著跟過來記著重要事項的助理交代道。
“vvip病房那位夫人她想出院。”
陸靖堂的臉色驀地一沉,表情嚴肅:“告訴她等明天結果出來了再說。”
“奧好。”助理趕緊記下。
兩人一邊往外走去,還沒到門口,不遠處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先回去。”陸靖堂對著助理吩咐道,然後邁開雙腿逕自往那一幕走去。
……
“再要我說多少遍都一樣!生死這種事又不是我們說了算,閻王老爺定下的事誰扭轉得了,小姑娘你趕緊回去吧。”
一名三四十歲的男醫生一臉焦躁的衝著麵前拉著他衣袖不肯鬆開的小姑娘語重心長的說道。
“更何況,就算能做手術,但那手術費可是要上百萬的,你付得起嗎?就算付得起,術後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小姑娘,我說你還是放棄吧,剩下的日子,多陪陪你媽。”
清秀得女人哭得淚眼汪汪,使勁的搖著頭:“你不是醫生嗎?醫生的職責不就是跟閻王搶人嗎?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手術的錢我會想辦法籌到的,我求你救救我媽,給她做手術。”
“哎。”醫生歎了口氣,臉上已經沒有了耐心。
正當他打算回頭直接叫保安之時,忽然一聲肅冷的話語在麵前響起。
“發生什麼事了?”
醫生一抬頭,當看到來人之後,臉上原本不耐煩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謹起來。
“陸醫師。”
陸靖堂雖為醫院院長,但習慣別人叫他醫生而不是一個醫院的管理者。
傷心的哭泣不已的女人回過頭來,望見陸靖堂眼中的關心,她咬了咬唇:“陸先生。”
陸靖堂輕輕的頷首,一眼便認出來了,麵前這個滿臉斑斑淚跡,好不淒慘的女人是妻子的小助理。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向腦科的醫生。
醫生覷了一眼顧心妍要她別說話,然後開口解釋道:“這小姑娘的媽患了腦瘤,而且住院費也一直拖欠著沒繳,今天上麵下達了吩咐,讓她們出院。這小姑娘不肯,所以就一直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