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闇黑的如同閻王一般陰沉的眼眸烙如木婉約的瞳孔,瞬間凝滯了她眼中的笑意。
“額……就我不小心踩到了玻璃碎片。”她雲淡風輕的解釋道,表情輕鬆極了,完全沒有一點受傷的模樣。“都怪我自己走路的時候太不小心了。”
陸靖堂抿著兩片薄唇,就那麼定定的望著木婉約,看得她招架不住,視線開始晃動。冷若冰淩的目光一瞥而過她縫了足足有七針的腳底,漸漸的眯細了眼眸。
“穿那麼厚的高跟鞋也能被玻璃碎刺穿?紙糊的嗎?”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木婉約猛的一震,想說一點都不好笑,但看著那張陰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俊臉,內心一陣寒顫,再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是誰做的?”陸靖堂再次問道。
知道是隱瞞不了了,便乖乖的回答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陸靖堂的眉心又緊了點。
木婉約一臉正色的搖搖頭:“恨我的人那麼多,我哪知道是其中的哪個一個。”聳聳肩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陸靖堂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他,鷹隼一般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在確定她的神情沒有半點晃動之後,他選擇相信她。
“報警了嗎?”
“隻是一點小傷而已,不需要麻煩忙碌的警察叔叔吧。”木婉約無所謂的道。看著陸靖堂緊致的可以夾死蒼蠅的眉心,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他心中的不悅。
“好啦,你別氣啦,真的沒什麼啦。其實吧,腳受傷也是有好處的。香香幫我停掉了一周的工作,我就可以多出一周的時間來陪你。對了,最近不是有新開一間法國餐廳?你帶我去好不好?我已經好久沒逛街了,你明天有空的話帶我去百貨公司好不好?嗯?”木婉約一雙狡黠的水眸之中染著星星點點,璀璨的光芒足以融化時間萬物,她還故意衝他拋了幾個媚眼,試圖牽走他的思緒。
見她三言兩語就想把這件事情翻篇,陸靖堂感到很是不悅。
在她經曆了關氏酒店爆炸,片場車禍,懸崖墜海,現在又是腳底受傷,她竟然還能這樣不以為然的一筆帶過這些事,完全沒想要去追究,陸靖堂對於她處理事情的態度很是不滿,同時心底對她的疑問再度加深。
既然她不說,那他也不勉強,反正,他會查出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那麼針對她!除了顧心妍,還是誰?
……
腳受傷的關係,沾不了水,於是木婉約隻好乖乖的坐在浴室裏,讓陸靖堂幫忙卸妝,洗澡。
半個小時後,一身輕鬆的木婉約被抱到床上。
木婉約用五指梳著被水打濕的發,瞥見陸靖堂在床畔坐下,澄澈的水眸之中泛著疑問的光芒。
“你不上來嗎”她拍拍身旁的位置。
“等一等。”
肅冷的話語讓人一聽就是有事。
掀起蒲扇一般的羽睫,看到陸靖堂又滿眼認真直勾勾的望著自己,木婉約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預感比自己腳受傷還要嚴重的事情即將發生,讓她有種想要打嗬欠裝睡的衝動。
隻可惜,木婉約的一聲嗬欠還沒來得及打出來,陸靖堂便已快一步的先行開口。
“洛一凡。”纖薄的唇清晰的吐出一個名字。
乍一聽到這三個字,木婉約懵然的雙眸一下子清醒了。
他,剛才說什麼了?
腦子蒙蒙,有種耳朵失靈的感覺。
陸靖堂緊盯著木婉約素淨的秀顏,細細的目光觀察著她的臉部變化,見她一臉茫然仿若沒聽到的表情,他再次重複了一遍。
“洛一凡,是誰。”陸靖堂刻意加重了後兩個字。
再次重複,清楚的證實了木婉約並沒有聽錯。
滯愣的雙眸止不住的顫動了下,看著麵色無比冷峻的陸靖堂,木婉約的心頓時慌亂了起來。
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胸口,一陣不安在倒騰著,然而最令木婉約慌亂的是,從他的臉上木婉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訊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收回發間的雙手,木婉約輕斂了下眼眸,再次望向陸靖堂之時,純美的小臉上已是淡然。
“怎麼突然提到他?”木婉約輕輕問道,嘴角咧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你也知道洛學長嗎?”
雙眸緊緊的擒著木婉約那一雙淡漠如水的眼,陸靖堂緊了緊眉,說道:“你之前提到過他。”
“奧,是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了。”木婉約不以為然,那雲淡風輕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把這個人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