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心嗎?那隻是對於旁人罷了,對於你,我怎麼敢這般狠心?!江祁摟著花娘,輕聲細語,“好了,就別討論這種令人討厭的話題了。該休息了,好不好?!”
還不是你先提起來的麼?花娘敷衍點點頭,心裏還是有些顧慮。
後宮之主也是空置已久,也該是時候立花娘為皇後,再次掌管後宮。江祁因為此事而去了瑤光宮告知此事,留下的花娘,卻沒有那種雀躍。
她看著屏風上的鳳袍,伸手輕輕撫摸上麵的金絲繡線,苦澀一笑,“我終究還是回來了,還是拿回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嗬嗬,真是諷刺了。”
“諷刺什麼了?!”剛來道喜的喬舒,便聽見了她的低聲牢騷。
花娘驚慌收回手,對他說,“怎麼來了?不是在做回去得準備嗎?怎麼說你也是出來小半月了呀!”
喬舒逃避,亮著手中的好酒,搖晃一下示意著,“給你慶祝來了。!祝賀你了,皇後娘娘!”
怎麼連你也在挖苦我呢?花娘笑著,也像是哭了,她接下喬舒的好酒,一口悶了。姿態依舊是那樣豪爽。
“好酒!沒想到你,還能私藏啊!”花娘放下酒杯,調侃他言。
喬舒挑了挑眉毛,像是在說那可不是?你以為我這個王爺是白當的麼。
“沒我真是沒有想到,當年還在萬春樓裏叫囂富家公子的你,搖身一變就成了他人皇後…我,真的是……”
“往事不堪回首,別說了。說多了,也隻不過是個回憶。”花娘說完,又到了一杯酒,猶豫的搖曳了一下,最後餓當做是苦藥喝了下去。
喬舒意外,怕她喝多了,傷了身子不說,還會耽擱晚些時候的封後儀式。他急忙把酒壺遠離她的手邊提醒,“別喝了。我看你怎麼像是借酒消愁?!不願意了嗎?!”
花娘抬眼望著喬舒一臉的質疑,抿嘴搖搖頭,“我願意,自然是願意,這一刻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等了多久?”
“啊,我不知道。”
“也對!你怎麼會知道?不說了,不說了。”花娘擺擺手,轉向門口,仰視蔚藍的天空。
喬舒也順勢看去,偶爾見到幾隻鳥兒飛過,甚是歡樂的樣子,嘰嘰喳喳的。
“一入宮門深似海啊。以後,怕是沒有如雀鳥一般自由了吧。花娘!”喬舒感慨著。
花娘不語默認了,她深深歎了口氣,“喬少,你這出來了,也不想想家裏的王妃?”
喬舒無所謂,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想來作甚?我這是公務,又不是私事。我早就和皇兄打了報告,說我晚兩月再回去。”
好任性!就不怕家裏王妃給你偷漢子?戴綠帽子?!花娘一驚,有點同情王妃,“那你也是很舍得,王妃一人獨守空房。甘於寂寞。”
“恩?花娘,我怎麼感覺你說這話,是在暗中諷刺我呢。”喬舒反應過來,疑惑看著她那雙仍舊清澈的眸子。
“嗬嗬。你隨意,你隨意……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呢。”花娘大馬哈應付過去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的時候,兩人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不該說的也都是悶在肚子裏,笑笑就過去了。
喬舒忽而放下腿,靠近花娘一些,“啊,剛才忘記告訴你了。木鬆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也就是這兩天,能到宮裏。到時候你就可以……。”
“是嘛?還真的是找到了?”花娘激動,眼裏早就有淚光在打轉悠。
“我的話,能有假?隻是,感覺這一切不太真實,怎麼就是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
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你能一一看得到麼?花娘笑而不語,滿心期待爹娘的遺骨歸來,滿心期待著……。
另一邊,江祁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對太後說,“母後,朕已經決定了。想必,你也是知道了,所以……。”
結果還是回到長得和她一樣女子的身上了嘛?太後認輸,點點頭,“這事兒,哀家和你已經鬧了許久,今時今日,算是哀家輸了,哀家輸了。按照你意思去辦吧啊。”
“母後,你真的不再反對了?”
太後溫柔一笑,搖搖頭,“不會了,雖然哀家還是很不喜歡花娘,但是眼下的情況,能允許哀家反駁嘛?出了葉蓮這個事情,哀家可是沒有什麼底牌和你抗衡了。”
好端端的為何要提起那個女人?江祁本來很好的心情,瞬間變為了低氣壓盤旋在心中,他還是強裝著如常一樣,“母後,是不是還在對葉蓮抱有一絲希望?”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後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神色去應對他的發問,她低眉看著手中的佛珠,一秒,兩秒……。
“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還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