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踏入樹叢中,搜尋可疑的目標,園中的梅樹種的並不是很密集,稀稀疏疏,但排列整齊,中間的空隙比較大,底下長滿了柔軟的青草,踩在上麵厚厚的非常舒服,謹慎地四下張望,一路行來,時不時被伸出的樹枝攔住了去路,帽子以及衣襟還被細碎的枝杈勾住……因為帽子有些歪斜,露出不遜的頭發,不幸的是還有幾縷發絲與枝頭親密地格格纏,頭皮被扯得生疼的桃花,不得不停下搜尋的腳步,隨手摘下帽子一頭長發如瀑布般披落。她並不怎麼喜歡這頭長發,若不是花無心和流軒喜歡不允許,她恐怕早就將其剪斷了。

將他的那幾縷纏繞在樹枝上的頭發解救下來,已經顧不得可疑目標的桃花,拎著帽子走到月光明亮的地方,撩起頭發準備盤起來塞進帽子裏麵去,別鬧。頭發還沒弄好,感覺肩膀好像被人拍了一下,專注與頭發奮戰的桃花,早就將剛剛的懷疑丟置腦後,因為隻要稍微想一想,一座夏季罕有人打理的園子,又能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小毛賊根本就鑽不進來,刺客目標也不可能會是這裏,所以他認為很可能是哪個無聊的同僚,在跟他開玩笑因此也就沒太在意。

嗝……喂再度用力拍了他一記的身後人,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在黑夜中顯得非常清晰。

“你不想活了,當值居然還敢喝酒,若是被大統領抓到,你就是不死也會脫層皮。”才剛洗過的頭發太滑太順,再加上身上的披掛又有些重,弄了好半天也沒能把頭發全部塞進帽子裏麵去的桃花並沒有回頭,隻是沒好氣的數落了一句。

“喂。你……”身後人似乎醉得不輕,神智早已不甚清楚,沒輕沒重地繼續拍打他的肩,越發低沉的嗓音,話語也比較的含糊。

“喂什麼喂?老兄你就不能等……呃。”被身後人拍得是眼冒金星,痛不欲生,就算她脾氣是出了名的溫和,此時也再也受不了,不耐煩地回頭怒吼了一句。

可吼了一半卻發現身後那人,絕對不是她以為的同僚,至於她為什麼會如此認為呢?不是因為身後那人身材遠比自己高大,在同僚中她的身高已經稱得上是中等了,可麵前這人卻比她還要高出半頭來,也不是因為他身上渾身散發的那種淩人氣勢,而是因為他身上的衣冠,普通侍衛是絕對不敢隨便穿的。

此時站在她麵前的人穿得就是一身黑。雖然按常理來說晚上穿黑衣到處亂竄的人,大多都是心懷不軌的刺客一流,可他麵前這個搖搖晃晃的男人,她也決不會把他當成刺客看待。因為沒有幾個刺客夜探王宮,還敢穿這種礙手礙腳的長袍,更重要的是,在月光的照射下,他身上衣袍隨著晃動一閃一閃的精繡花紋,絕對是金絲線所繡。而在木獬能穿玄色繡金紋錦袍的男子是隻手可數,尤其深更半夜能夠在王宮內殿自由走動,並且發束金冠的男子,整個木獬也隻能有那麼一個人——赤意軒。

“屬下參見陛下。”桃花顧不得沒戴好帽子,慌忙施禮,才低下頭而我沒戴牢的帽子也隨之滾落在地,似流水般的如天長發披散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