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故單手撐在柳樹樹幹上，他看著關莫喊了句莫哥，關莫便把他扯了過來。不待他站定就罵他：“你是傻逼還是腦子進水了？別人堵你你不和你姐姐說，也不和我說，你覺得自己挺能的是吧？好好的待在你姐姐的保護圈裏成嗎？”
關莫罵人的時候總是直視前方，毫不停頓地扔出一連串的話。小孩隻是默默的聽著。蘇念暖俯身望過去，才驚覺小孩已經紅了眼眶看著怪心疼的，有些不忍地說：“關莫你夠了啊！”
沒想到他話鋒一轉，又訓起了蘇念暖：“蘇念暖你也是個沒腦子的，就你那小身板抗得住什麼啊？人唐洛筱衝上去你也衝，也不掂量一下自己……”
看他收不住口了，蘇念暖趕忙趕忙認錯：“是我沒考慮好。”不是她慫，她是怕關莫把自己憋死。
話一出口，蘇念暖就愣住了，心底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覺。她望著關莫，像是觸摸幼時最輕淺的悸動。
“蘇念暖你是不是傻，被欺負了都不和我說，”關莫的右臉上還有淤青，但嘴角卻是勝利的笑，“下次那胖子在搶你早餐你就和我說，看我不打死他！”
他衝蘇念暖揚著一個拳頭，重重地和另一隻手手心打在一起。
蘇念暖心裏想著，人家牙齒都被你打鬆了看樣子是吃不了我的餅幹了，嘴上還是應著關莫：“是是是，我傻行了吧。”
那個帶著嬰兒肥的小孩長成了現在挺拔的少年模樣，蘇念暖突然就想起了關莫的好來，那個喜歡給自己帶牛奶，陪自己過節日的關莫。
關莫被她看得不自在，咳了一聲，喊她：“走了。”
“走哪去？”唐洛筱已經跟了上了，她語氣略生硬，因關莫剛剛幫了她，態度才好一點，但這並不代表她對關莫放心了。
關莫瞪她一眼，道：“你還想去哪裏？等著又被那群人堵？回家。”
“我們又不順路。”
關莫不耐煩地走在前麵，回答唐洛筱：“我送晨故回去，你們順路。”
蘇念暖跟在關莫身後，保持著一米的距離，心思轉了十八道彎，終於忍不住喊他：“關莫。”
關莫身形一頓，腳下步子卻沒停。若不是聽見那聲極微弱的“嗯”，蘇念暖還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己喊他。
“關莫”蘇念暖又喊他一遍，這下他連應都沒有應一聲。“關莫，關莫，關莫……”她鍥而不舍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不管是被毫無征兆地被拉離了對方的朋友圈，還是無緣無故的各種針對，蘇念暖總要向關莫要個說法。
正因為曾經無比在乎，用力的相互擁抱過，所以受到的傷害才顯得鮮血淋漓。
先沉不住氣的還是關莫，他停下步子，轉身看著蘇念暖，有些煩躁地說：“要幹嘛快說。”
走出樹林踏上人行道，唐洛筱很識趣地拉著晨故走在柳樹另一邊，隔了一段距離，聽不見蘇念暖聲線顫抖的，有些卑微的請求：“關莫，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