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閑時間多了,浪漫細胞便開始在日常生活裏發酵再發酵。不知是從何時起,蕭瀟早晨醒來,總是能聞到濃濃的花香味,睜開眼睛,也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裏邂逅驚喜。
滿床的花瓣。
但凡是他給她製造的驚喜,他從不問她是否喜歡。妻子是否喜歡,微微上揚的唇角會告訴他答案,若有心,無需問。
五月逗留溫哥華,午餐時間沒到,摩詰就犯困鬧脾氣,曾瑜和張海生帶他回去休息,蕭瀟和傅寒聲找了一家中國餐館吃飯。
幫她點餐,交代侍者叮囑廚房,不要放這個,不要放那個;幫她續杯,又不讓她飯前多喝水,她微笑聆聽,也不打斷他的話,隻在他話語結束時,笑著叫他:“叔叔。”
鄰桌有女孩頻頻張望,心裏感慨這位叔叔對他小侄女可真好。
女孩吃完飯結賬,在結賬台再次遇到了他和她,她挽著他手臂,他側眸跟她說話,女孩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在凝視一個女人時,原來他的眼睛竟可以那麼深,似乎能直抵內心最深沉的情感,仿佛男子曆經千帆終於在身旁女子身上找到了塵埃落定,而他微笑對待的女子,正是他此生最想要的情感歸宿。
女孩這才意識到,他不是她叔叔,而是她的丈夫,結賬出門,把帽子戴在她頭上時,看的出來他很寵她,宛如父親對待自己的女兒,所有的好和恩寵,全都是不計回報的付出,婉轉情深,無關風月,隻關淡淡日常。
……
六月,一家三口在澳洲逗留了一個多月。
那天夕陽很美,吃完晚飯,傅寒聲在跟周毅、華臻談公事,摩詰在房間看動畫片,她簡單收拾了一下,站在書房門口跟傅寒聲簡單交代,說她想出去走走,他沒反對,打電話給高彥,讓高彥陪她一起出去。
黃昏,漫無邊際的走在馬路上,夕陽溫暖,城市卻已燈火通明,走累了,坐在路邊咖啡廳點了一壺茶,邀請高彥一起過來喝茶,高彥站在不遠處,笑著擺擺手。
夕陽景致很美,有一位青年鬼佬過來搭訕,操著流利的美式英語,先以問路展開話題,蕭瀟直接告訴他,她不是當地人,原以為能因此終止談話,不曾想鬼佬太能聊天,坐在那裏竟不走了,喋喋不休的講述著沿途見聞,但說著說著,大概蕭瀟黃昏異國獨坐,讓鬼佬誤以為蕭瀟有點“空虛”,或是有點“寂寞”,竟伸手試探性觸摸蕭瀟的手指
別說蕭瀟不會讓他碰,更何況高彥還站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這一幕,所以幾乎在那人剛有這種舉動時,蕭瀟就站起身,禮貌跟鬼佬道別,那鬼佬還想追,卻被一麵人牆所阻,高彥冷聲道:“先生,請止步。”
因為鬼佬搭訕,蕭瀟也沒了散步興致,回去前對高彥說:“隻是搭訕小插曲,回去不要告訴先生。”
高彥點頭,卻是忍不住低頭微笑,這事確實不宜告訴老板,否則又該限製太太出門了。
蕭瀟不怕傅寒聲限製她出門,情感在日子裏糾纏的深了,究竟是誰在乎誰的感受多一些,早就一言難盡,她是不想給他添堵。
一直知道,他是一個占有欲很重的人,就算是兒子摩詰,他也有爭風吃醋的時候,她對他稍有忽視,他就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像個大男孩,她微笑的看著他的臉,是她貪戀的男子,也曾在午夜夢回間睡意朦朧的翻身抱住她,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雖不甚清醒,卻含糊不清道:“瀟瀟,你快樂嗎?”
他總是擔心她不夠快樂,他在公事上向來字字見真章,但在她的問題上,始終是小心謹慎,似乎永遠也無法做到拈花微笑。
在他的夢裏麵,她不快樂嗎?
心裏有一處很柔軟的地方被他輕輕觸動,她伸手拍著他的背,對他低聲說:“我很快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很快樂。”
……
10月下旬,蕭瀟低調回國一星期。張婧等人獲知,三人一起約著來見她,分別幾年,蕭瀟前往國外生活;張婧商界幾經拚殺,博得一死對頭,但也在唇槍舌戰中尋覓到一份良緣;謝雯成為業界響當當的女強人,早已不複舊事模樣;黃宛之變化更大,她在唐氏已能獨當一麵,聽說男友還是一位外國人,平時如膠似膝,公事私事兩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