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傅寒聲對一個叫蕭瀟的女子下了一場婚姻賭局,用婚姻做枷鎖,束縛她的羽翼,將她的私家情感囚禁在婚姻的牢籠世界裏。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自私的男人,若非蕭瀟是唐家女,傅寒聲十有八)7e九不會讓她觸及太多人生百態,視野之內隻需有一個小家世界,再無其他。
但他說了,這種想法很自私,一如最初他所下的賭約。
她在21歲那年,尚未看遍大千世界,尚未開闊眼界,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就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紀裏,被他帶進婚姻世界。婚後他對她所有的好,是為愛,但也是為了防止一份婚期變故。
她是一個從不言愛的人,所以有關於她的言行舉止,所代表的意義,全部都要來源於猜測。
2009年,他賭贏了這場婚約,然後無限期延長,他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但怎樣才能權衡一個女人在婚姻生活裏是否快樂呢?
當他不在場,或是他入睡後,她還能保持笑顏,保持一份平靜,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開心,但他卻在午夜夢回間聽到了那一聲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於是他知道,她不快樂。
他決定放她飛。
得知他的決定,唐瑛問:“履善,阿媯正值好年華,一旦你不在身邊,她又常年在國外,身邊總會出現那麼一些追求者,未來會發生什麼變故,真的很難說,即便如此,你還是不改初衷嗎?”
溫月華也說:“若是有男子通曉女人心理,尋一個契機攻入蕭瀟心房,這時候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其實就連傅寒聲本人也很清楚,夫妻長時間分隔兩地是致命傷,她雖在某個時間段坦白過她的內心情感,但所謂一句愛之言,安的隻是現實人心,卻無法製約未來情感歸向。
可他還是賭了一把。
2007年,他拿婚姻賭了一把,結果賭贏了。
2009年,他再次開賭,隻為賭她餘生歡喜。
2013年11月,他把博達大部分實權幾乎全都交給了周毅,猶記得那日周毅問他:“老板,拋下公事,無事一身輕的生活,您受得了嗎?”
倒也不是無事一身輕。他有很多事要做,家事瑣碎,看似簡單,但經營起來,卻也頗費精力。
摩詰童年隻有一次,身為父親,他不願以後每當回憶摩詰童年時,腦海中隻剩下一片空白。
2014年,摩詰邀請他的新玩伴去家裏做客:“我爸媽很好客,我們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我也結交了很多朋友,但他們能清楚記起我每一個玩伴的名字,並且會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那他們一定是這世上最棒的父母。”
摩詰說:“當然,他們除了是這世上最棒的父母,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就是這一年,一家三口在一個國家有了較長時間停留,據說入住時間長達一年多。
花園茶房,陽光直射落地玻璃窗,傅寒聲和摩詰下軍棋,分坐桌案兩端,蕭瀟端來了一壺茶和一杯果汁,外加幾碟點心,擺放在一旁,坐在父親身邊安靜無語。
摩詰對女性的美好認知,幾乎全都來自於母親。日常話語很少,看似漠然,待人接物卻時常心存溫軟。下棋間隙,摩詰目光微移,總是能看到父親和母親緊握的手指,親密交織,糾纏不休。
那日,傅寒聲和摩詰談夢想,父子兩人不期然提起蕭瀟,傅寒聲說:“我虧欠你母親太多。”
摩詰道:“媽媽總是對我說,你對她已是最好的好。”
“還是不夠好。”傅寒聲搖頭,摸著兒子的頭,眼眸望向庭院,站在庭院和傭人晾衣服的那個女子是他的妻,穿素色長裙,赤腳踩在地上,皮膚在夏日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白光。
他和她結婚七年,細算下來,也隻是領了結婚證而已,除了婚戒之外,沒有求婚,沒有婚禮,沒有婚宴,沒有祝福,更不曾有父母出麵,他一直覺得有所虧欠。
“可以補辦婚禮,我來當花童。”摩詰說。
傅寒聲微笑,他在家裏說一口純正普通話,腔調令人心安:“不,你母親不喜歡。”並非口是心非,她是真的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