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捉奸(2 / 2)

我沒有任何遮掩說和吳助理在佛羅倫薩酒店。

他有幾分惱怒,“我不是說過這事不要插手嗎。”

“周先生知道是什麼事嗎?”

我的咄咄逼人讓他一怔,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我不肯放過白瑋傾,非要查個徹徹底底,他對我說,“我馬上過去。”

他說完沒等我回應什麼,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我將手機遞回吳助理手中,他凝視我十分冷靜的臉孔,有些看透說,“程小姐並不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人。”

我盯著空蕩蕩的過道,“我一直也沒說我是。”

他冷笑,“可你裝得很像,以致於讓周總也覺得,你不貪婪,沒野心,很安分守己。”

我一聲不吭將杯子傾斜,把茶水潑倒出去,我看著地上那片濕痕攤開得越來越大,我唇角的笑容也綻放得越來越深,“我沒有任何企圖。”

“可能嗎?程小姐如果是一個聰明女人,會浪費時間在一件對自己毫無利益的事情上嗎。顯然踢倒周太太,這個位置空出來,您填補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周總身邊沒有其他女人。”

他說得信誓旦旦,顯然已經完全認為我在說謊,他拆穿了我的貪念。

其實我沒太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嵐姐早告訴我別囂張穩著來,豐富自己活兒好的手段,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別把名分看太重,反而有好運。

但何曼說得也對,不想晉升為正室的情人不是好情人,如果白瑋傾自己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我不會造孽去破壞這段婚姻,周逸辭也不可能給我機會,我還不如收斂野心好好撈點錢,假以時日離開還有很多路可以走。

可白瑋傾不懂惜福自取滅亡,誰也救不了。我不會急功近利,但也不排除一點點拴牢周逸辭。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當愛情有很多個角,演得好的自然就脫穎而出了。

周逸辭半個小時後匆忙趕到酒店,他風塵仆仆,帶著滿身濃烈刺鼻的酒氣。

他從電梯門內走出來站在我麵前,隻停頓了兩秒,忽然將我手旁桌上的茶盞全都掃落在地,劈裏啪啦的聲響驚了困倦瞌睡的吳助理,他從沙發上猛然站起,喊了聲周總,我端坐在那裏毫無反應,隻冷靜看他。

他逼視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誰讓你擅自做主,追蹤瑋傾。”

“良知。”

他聽到這兩個字嗬笑出來,“你們這樣的女人,也會有良知嗎。”

“周先生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嗎。”我反問他,“但您確實沒做危害別人的壞事,所以仁者見仁。”

他不放過我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也不錯過我眼底哪怕半點波動,他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良久點了點頭,“在哪個房間。”

我紅唇內吐出三個數字,“403,轉身走不超過十步,左邊正對。”

周逸辭目光在我臉上仍舊定格了片刻,才轉過身走向過道,我和吳助理跟在他身後,我默不作聲數著,他走到第八步時,恰好站在403門外,裏麵靜悄悄,門縫溢出一縷非常微弱的光,他僵硬著身體沒下文,我正要敲門,他忽然出聲攔住我,從口袋內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吳助理,“找前台拿房卡,誰也不要驚動。”

周逸辭還是念及夫妻情分留給她一絲顏麵,想要悄無聲息解決掉,吳助理拿著名片下樓找前台要來了房卡,當我們破門而入時,白瑋傾和方棋正躺在床上說笑,房間裏除了他們的聲音外十分安靜,電視旁放置著兩個空飯盒,他們下半身藏匿在被子下,白瑋傾臉上一絲不曾消褪的潮紅將她病態的慘白遮蓋住了一些,不知道那潮紅來自於身體的愉悅還是柔和的燈光,她笑得非常開心,這開心在我眼中,簡直太嘲諷了,活生生扇打著周逸辭作為丈夫的臉。

忽然闖入的人影讓他們都是一怔,白瑋傾下意識窩在方棋胸口尋求保護,當她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看清來人是誰時,白瑋傾瞬間呆滯住,臉色由青變為紅,再到最後慘白一片。

方棋原本還在嗬斥,隨即也認出了周逸辭,到嘴邊的叫罵聲戛然而止,沒有一個人再發出聲音,空氣中倏地淪為死寂。

白瑋傾眼底泛起瀲灩的水光,倒映著此時周逸辭冷峻的臉,以及我瞳孔內她和那個男人赤果身體狼狽不堪的模樣。

周逸辭將西裝脫掉丟給吳助理,他叼著一根煙走過去,站在床尾注視那幅狼藉看了片刻,白瑋傾驚慌失措的麵龐在方棋懷中顯得那麼嬌小可憐,她雪白的肌膚上染著一絲淡淡的紅霜,似乎剛經曆了一場不算激烈的酣戰。

周逸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繚繞的煙霧將他犀利的眼神遮蓋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可他渾身安靜散發出的煞氣仍舊冷冽逼人,就像一隻蟄伏的巨大野獸,要大開殺戒瘋狂吞吃,讓整個世界淪為陪葬,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