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辭高大身體在昏暗的光影下被拉長,他吸了口煙,夾在指縫間,嗓音沙啞說,“多久了。”
方棋倉皇失措,兩隻手在被子底下快速摸索蠕動著,好像在穿褲子,白瑋傾知道大勢已去,已經被堵在床上,沒有任何辯解的餘地,她反而冷靜下來,她有條不紊摸到床頭,拿起風衣外套披在身上,一邊係扣子一邊回答,“傍晚過來的。”
周逸辭將煙灰兒彈在腳下,他隱約露出一絲不耐和陰狠,“你們之間維持多久了。”
我一直以為周逸辭知道白瑋傾私下的荒誕,他不打算追查是為了彼此顏麵想退讓一步,等她回心轉意自我悔悟,現在看來他也許真不了解,他隻是太過相信她的為人,覺得她做不出背叛自己的事。
方棋穿好褲子從床上下來,他站在旁邊,撿起地上散亂的衣物遞給白瑋傾,後者沒有伸手接過,她毫不避諱拉扯住方棋的褲子,“他在問話,你告訴他。”
相比白瑋傾豁出去了,方棋則有些忌憚周逸辭的地位與毒辣,他不敢說,啜啜喏喏立在那裏,有些狼狽,白瑋傾不依不饒扯著他,他躲不過,就小聲嘟囔了一句,“追問這些還有意義嗎?”
白瑋傾看著周逸辭,“我和方棋沒有錯,我們認識了十五年,早在我接觸你之前,他就是我深愛的人。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
“你可以跟我說。”
周逸辭忍著最後一絲理智,他用手指皮膚攆滅了煙蒂燃燒的火苗,他似乎感覺不到火燒火燎的疼痛,“我不會強留,你一麵對我曲意逢迎,一麵和他糾纏不休,這就是你的選擇。”
白瑋傾眼角忽然淌下淚,“我和你說你會悄無聲息的成全嗎,你會主動到白家終止這段婚姻嗎,你不會以此作為要挾逼迫我爸爸走投無路嗎?”
“瑋傾…”
方棋見周逸辭的臉色越來越僵沉,他有點害怕,試圖打斷白瑋傾猖狂的質問,可她已經不想隱瞞什麼,女人比男人更具備不顧一切的膽量,她從床頭滑落下去,蹲坐在地毯上,有些崩潰捂住臉,喃喃低歎著說,“七年了,逸辭。”
她手背縫隙裏滲出淚,“這麼多年,我嚐試過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前者是我心裏過不去,後者是蒼天不給我,也許我們的歸宿都不是對方,才會有那麼多阻礙橫在中間,我身體不好,你對我很縱容,我知道對不起你。”
周逸辭掃了一眼她被大衣包裹住隱約的身體,“你身體真的不好嗎。”
他語氣內帶著嘲諷,方棋從床尾繞過去,他蹲在白瑋傾旁邊,用手攏了攏她散亂而枯燥的頭發,急於幫說不出話的她解釋,“周先生,瑋傾身體真的很糟,這一點她沒有欺騙過你。”
“包括苟且之事,在這個過程裏,她身體也很糟嗎。”
周逸辭臉上的寒意起初還很薄,現在已經深不可測,猶如一片浮動的海市蜃樓,遮住了他本來麵目。
方棋被噎得一怔,這才領會到周逸辭問這話的意思並不是對白瑋傾的關心,而是要狠狠打他們的臉,他抿唇沉默,然而周逸辭已經在摘戴於腕上的手表,我看到這個細節有些害怕,男人摘表不是睡就是打,我想上去扯住他,可我伸出去的手隻觸碰到了他扔來的表,根本沒來得及掠過他衣服,他整個人就猶如一道閃電劈了過去,扯住方棋衣領陷入纏鬥。
呆呆啜泣的白瑋傾看到這一幕嚇得失聲,周逸辭七年間紳士溫和,扮演著一個還不錯的丈夫形象,他沒有在她麵前暴力過,他所有的血腥殘酷都在見到她那一刻有所收斂,所以她嚇傻了,等到她反應過來,方棋早被周逸辭壓製在身下動彈不得,隻剩下不斷承受拳頭的力氣,沒有絲毫反擊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