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痕跡(1 / 2)

我翻箱倒櫃找出一條幹淨的粉色浴巾,這裏是齊良莠和穆錫海的臥房,到處都是女士用品,可沒有新的,我隻能湊合用,我站在水池前擰開水龍頭,用掌心接了一捧溫水,在自己被穆錫海撫摸過的皮膚上簡單清洗了一下,我做好這些後把浴巾纏裹在身上,拉開門出去。

穆錫海穿好衣服正站在床邊戴手表,他目光一直非常細致在床單上搜索著什麼,被子擋住的地方他還伸手推開看,我心裏咯噔一下,我知道他在找同房的痕跡,比如說那滴處子血。

我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腰,喊了聲老爺,他語氣也很溫和,問我怎麼了,我一聲不響纏住他,像撒歡兒的小貓。

他似乎並沒懷疑什麼,轉過身來仍舊滿臉慈祥,穆錫海捧住我的臉在我鼻梁上落下一個吻,“昨晚睡好了嗎。”

我說還好,他大笑著嗯了聲,十分憐愛我,“昨晚我喝多了,除了呼呼大睡,做什麼了嗎?”

他這才是真正的試探,試探我們昨晚到底做沒做,我說過之前沒談戀愛,但床單沒落紅,盡管這不是驗證女人到底是不是初次的唯一方式,但對於穆錫海這樣思想封建的男人,卻是他最看重的。

話不能說太死,也不能自己繳械,我眼珠轉了轉,“老爺喝多了,可男人雄性還在,二太太怕我照顧不周本想留下伺候您,可您拉著我手不讓我走,二太太沒轍,隻能到客房睡了一晚,把屋子騰出來給我和您住。”

我說完小心翼翼打量他,帶著幾分委屈問,“老爺忘記了嗎?要不我請二太太過來問話。”

這樣的事對峙起來誰都會覺得別扭,他立刻說不用,右手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嚇到了嗎?”

我垂下眼眸說有一點,他哈哈大笑,我將他推開,他跟著我一起開門出去,曹媽站在門口端著兩杯茶,一杯是紅棗蓮子,一杯是枸杞茶花,穆錫海拿了第二杯,我則端起第一杯喝,我是真的渴了,幾口就喝光,齊良莠正好從樓下上來,她拿著一把羊骨架金色絲綢縫製的扇子,一手搖著一手扶樓梯,她看到我在喝茶,臉色微微一變,“三太太昨晚伺候老爺了嗎。”

我沒說話,把茶杯重新遞給曹媽,穆錫海說伺候了,齊良莠有些不可置信,“老爺您不是喝多了嗎。”

男人最不喜歡女人質疑自己的能力,他有些不快,“喝多了又不是喝死了。”

齊良莠張了張嘴吧最終什麼都沒說,穆津霖端著一杯咖啡從他房裏出來,他看到穆錫海喊了聲父親,眼神若有若無的瞟過我,在這時齊良莠忽然走過來,她抓住我手,唇貼著我耳畔警告般說,“你真和老爺做了嗎?”

我偏頭看她,“二太太難道有疑問。”

她冷笑,“昨兒半夜走廊上有人影,我出來時正好進屋,我就看到了一半,怎麼看怎麼像個男人。”

我心裏狠狠一顫,這宅子這麼大,傭人保鏢就五十口子,周逸辭抱著我堂而皇之穿堂入室,我估計也不可能沒人察覺,齊良莠看到總比那些嚼舌根子的保姆看到強,她身份在這裏,沒證據的事不敢輕易胡說八道,怕激怒了穆錫海沒好果子吃,所以我還能壓一下,我裝作十分好笑的樣子,“二太太是大清早和我開玩笑嗎。”

她倨傲的神色睥睨我,“我有病嗎?和你這種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開玩笑。”

我撩了撩鬆散的長發,“難道二太太就不是從鄉下飛出來的金鳳凰嗎?”

她說當然不是。

我笑而不語,人都是這樣,風光發跡了就會想辦法抹掉自己過去不堪肮髒的案底,以為矢口否認就能真的不存在,說到底還是自欺欺人的愚蠢。

齊良莠掃了一眼正和穆錫海說話的穆津霖,她恍然大悟的指著我和他,在她話還沒說出口時,我已經提早嗬斥住,“二太太可想清楚再編排,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一旦你誹謗我聲譽又拿不出證據,我也不會善罷甘休。老爺昨晚睡在我房裏你清楚,他就在我旁邊躺著,誰敢私自擅入。”

齊良莠也覺得不太可能,她不死心蹙了蹙眉,小聲呢喃,“那可沒準,蕩婦偷漢子什麼做不出來,原先沈碧成還敢懷野種呢。”

我冷笑,“懷的是不是野種,誰能肯定呢。”

齊良莠臉色一白,她盯著我不動聲色看了好久,我也沒有回避她目光,直到穆錫海叫我下樓用餐,我才過去挽住他,脫離了齊良莠的審視。

但她的反應讓我心裏狠狠一顫,整個人都輕飄飄,說不出的寒意油然而生,我有了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我不寒而栗,沈碧成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冤案,而背後顛倒黑白的主謀就是齊良莠,至於推波助瀾的幫凶是誰…

這個宅子裏的每個人,不管是主是仆,都有可能。

沈碧成的受寵是女人們最大的威脅,而穆錫海老來得子讓她母憑子貴站穩了妾的位置,也同樣危及了正室的寶座,那個繈褓嬰兒能分割多少家財,全都在沈碧成會不會做人,而她確實會做人,她的隱忍體貼乖巧溫順使她幾乎和所有人的利益都發生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