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好玩嗎(2 / 3)

穆津霖恍然哦了一聲,他把那聲哦拉得特別長,半天都沒哦完,我覺得渾身發麻難受,我跟他說了聲再見,竭力保持端莊轉身飛快逃離。

等我回到自己房間才想起來我忘了和他道謝,十裏樓一天限量售賣一百隻醉酒鴨,其他鴨子不限量供應,但濱城喜歡吃這口兒的不下百萬人,不管多高貴的身份也走不了後門,必須排隊買,他真是冒著被踩踏致死英年早逝的風險淘換來的,我解了饞好歹要說聲謝謝,才算不失禮。

我趴在床上打了兩個飽嗝後,又返回去找穆津霖,他洗完澡正坐在天台一把老藤椅上曬太陽看書,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毛衣和一條灰色線褲,背影看上去溫暖又幹淨。

我從雞毛撣子上揪了一根棕色的軟毛,悄無聲息的探過去,輕輕掃他後脖頸上的皮膚,他似乎沒有知覺,坐在那裏十分安靜,一頁頁的翻看著,陽光下我看到那本書被風吹起的封皮,是一本很浪漫的法國名著譯文,叫巴黎站街女。

沒想到穆津霖還喜好那種口味的書,看來一個禁欲的男人都隱藏著一顆悶騷到極點的心。

我將毛草尖兒一直順著他耳根脖子掃進他領口裏,他終於有了點知覺,才懶洋洋開口,“好玩嗎。”

我嚇得手一抖,毛草從指尖脫落,掉進他衣服裏,穆津霖十分無奈將手伸進去抓出來,他看了一眼是什麼東西,反手扔在地上,“你沒事情做嗎。”

我下巴墊在椅背上說是啊,沒事做。

他不再理我,繼續看書,他看得很投入,我將書合上一把奪過來,“你又不開場所,看這個幹嘛。”

他笑著注視我,“不開場所就不能了解下底層女人的風月生活嗎。”

我把書在手上隨意翻了翻,熟悉的場景和名字紛至杳來,掀起我記憶裏最疼的那一角。原先琪琪不知道從哪個攤位淘來過這本,我們一起並排躺在狹窄潮濕的床上她讀給我聽,她很多字不認識就會問我,我認識的告訴她,不認識的就胡扯一個,她總是很相信我,我說什麼她都信。

我盯著最後一頁女主的手繪,“這本書寫了上世紀六十到九十年代所有在妓院的女人最悲慘的一生,可惜還是有越來越多的女人跳進這條河中,溺死的十之八九,遊上岸的千分之一。”

穆津霖說,“書中的湯莉是自作自受,她不值得同情。”

我微微一愣,是啊,這世上誰也不會同情失足女,可失足女也不全是壞女人,隻是她們的好被湮沒在世俗的唾液裏,成為了很嘲諷的東西。

我把書還給穆津霖,他接過去又重新打開,在他剛看到的頁數上窩了一個角,他隨口問我,“你以前做什麼。”

我身體一僵,“你指哪方麵。”

“工作。”

我抿著嘴唇試探說,“穆大少爺無所不能,沒調查過我的底子嗎?”

“我為什麼要調查你,這不該是周逸辭的事嗎。”他說完眯眼凝視前方又改口說,“不過現在也不是他的事了。”

我沒直麵回答他,他等了片刻說,“沒關係,你不願意講不強求,畢竟我給你的印象也不值得信任。隻是周逸辭現在忙著地皮競拍,他顧不上為你作假。早晨我出門時看到穆錫海從前的一個心腹過來,在庭院說話,提到了你。”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問他提了什麼,他眼角似笑非笑,“你過去如果清白幹淨,擔心這個幹什麼。”

我抓住他毛衣的領結,“關鍵你知道啊,我和他說了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