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辭說這話時沒有生氣憤怒,他像是在玩笑,因此我也沒有收斂和害怕,我調侃他說,“周先生不也喜歡這樣潑辣的我嗎。”
他笑著挑眉,“誰告訴你我喜歡潑辣的女人。”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和我的麵龐之間晃了晃,他目光專注盯著看,我那根手指最先落在他下巴上,那上麵堅硬的胡茬長出了一些,不過不濃密,一層淡淡的底,我指尖沿著他喉嚨到胸口一路下滑,最終落在皮帶那枚金屬扣上。
他腹部十分平坦,沒有一丁點肚子,我不知道是否穆錫海年輕時候身材也非常好,所以遺傳給了他和穆津霖,他們兩兄弟的身材都極其誘人緊實,幾乎找不到絲毫多餘的贅肉,男人的身形和氣度,足以彌補他臉蛋的不足,如果臉蛋再能看得過去,那一定會成為禍水般的存在。
周逸辭和穆津霖的五官其實都沒有精致到足以媲美靠臉吃飯的男人,可也無法從人群中找到能夠和他們氣場風度相較的,不論是走路還是站立,是醒著還是睡著的,那份灑脫邪魅,剛烈沉默,是最令女人心癢想要征服的東西。
他現在其實非常想教訓我,但他又沒辦法,他一動不動坐在那裏平複好久,才略帶嘶啞說,“惹禍精,再饒你兩個月。”
“兩個月後怎樣。”
他唇角緩慢扯出一絲陰森森的笑意,“到了就知道,很多事提前說出來,就不會很刺激。”
我用手指捏住他兩片薄唇,撅起一個非常好笑的形狀,他也沒有推開我,而是任由我捏圓揉扁,眼睛裏是對我極大的縱容,我看著他那麼好看的嘴唇被我搞得一塌糊塗,忍不住發笑,“周先生是在暗示我,你已經迫不及待要品嚐和孕婦偷摸的滋味了嗎。”
他淡淡哼了聲,嘴巴有點用力想張開,不過我又立刻死死堵住,“周先生難道不知道自己多差勁嗎?還天天把這些事掛在嘴邊,顯得你多厲害似的,臊不臊。”
我知道他反駁不了我,因為他的唇被我捏住,另外兩隻手扣在我腰間防止我從他腿上摔下去,他眼睛十分危險眯了眯,迸射出一縷陰森的目光。
“食之無味,猶如嚼蠟,還沒完沒了。”
我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聽說周先生曾經有過的露水紅顏數不勝數,就沒有一個像我這樣敢說實話的嗎?”
我手指輕輕鬆開一點,看著他薄唇上被我撚出的粉紅,我心裏忽然覺得特別解氣,讓他把我送給穆錫海!讓他天天冷著一張臉!他就是個渣。
周逸辭眯著眼睛看我臉上的得意和爽快,看了很久後他才說,“很有膽量,評價中肯,我接受。”
我一愣,其實我都是胡說八道,我堵住他嘴看他反駁不了才敢這麼故意抹黑他解氣,我對他怨氣還是很大的,不過平心而論周逸辭確實沒理由接受,用何曼的話說,一般像他這樣長相的男人,都非常強硬野蠻,就像獸一樣,雖然周逸辭皮膚白皙也很精瘦,可他力氣特別大,每一寸都猶如鋼鐵。
他伸出一隻手纏住我頭發,“看來三太太對我很大怨言,不論是方方麵麵,我竟然今天才知道。”
我聽他說話毛骨悚然,我剛想解釋說逗他玩兒,他臉上露出一抹格外狡黠的寒光,“不急,來日方長,是我還不夠凶,讓三太太還有力氣在這裏批判我。女人這張嘴,不讓她狠狠記住一次,總是得便宜賣乖。”
我終於明白男人為什麼貪慕美色,女人何嚐不是有自己的渴望,在這份渴望裏顛沛流離,肆意綻放。
周逸辭就是罌粟,最毒的罌粟,最美味的罌粟,是所有毒品都比擬不了的摧殘。
我眯著眼睛越過他頭頂看被窗紗遮蓋住的木窗,一絲微弱的光芒射入進來,灑落他發絲間,鋪陳了一層細碎的金子,他還是那麼衣冠楚楚,我卻成了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我帶著哭腔氣罵,“周逸辭你王八…”
“蛋。”
他總是做十件壞事,可他會有一件好事抹殺掉別人對他所有的痛恨,他就是有本事讓人恨不起來他。
我把臉埋在他肩窩裏,狠狠掐了他骨頭一把,不過鉻著了我自己,他不怕疼,也不會疼,沒有誰的骨頭能硬得過他。
他將我衣服重新整理好,他掃了一眼敞開的一條門縫,正在悄無聲息的慢慢合上,生怕驚擾了我們,他對著那扇在逐漸縮小的門縫說,“進來。”
門猛地一頓,吳助理在外頭十分尷尬的咳嗽兩聲,他低著頭走進來,耳根子微微泛紅,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周逸辭會停下,他算準吳助理要回來了,而不是故意吊著胃口不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