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辭和杜靖婉的事一日不穩妥,杜老板的社會地位就要向周逸辭低頭,他站起身主動伸手和周逸辭說話,後者斜叼著煙卷,顯得不屑一顧,他隨意敷衍著,和杜老板碰了下指尖,懶懶的模樣,帶一點獨特的痞氣。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杜老板在我生日宴會上和穆錫海提到了周逸辭的生母,似乎對那個女人有過幾麵之緣,而杜老板也不是很有分寸懂得尊重異性的男人,所以說話尺度拿捏不好,讓穆錫海那晚臉色極差。
也許穆錫海對於杜靖婉的疏離與低看,更多在於對杜老板和太太的偏見,齊良莠最穩定的牌友之一就是杜太太,而穆錫海好色享樂,卻不碰賭桌,他最厭惡嗜賭的人,他覺得這種家庭並不能教育出一個得體賢淑的女兒,當然不配做他的兒媳。
周逸辭腕間不知何時搭了一件無比騷氣的粉紅色西裝,連我都有些驚訝,一向討厭豔麗浮誇的他是怎麼了,難道真是離婚喜事精神爽。
他穿上後一邊係扣一邊說,“公司還有事,我晚點回來吃飯。”
他說完這句話才看到站了很久被他忽視的杜靖婉,他唇角和眼底驟然浮起一絲無比溫柔的笑意,他穿的顏色也粉嫩,真是怎麼看怎麼英俊迷人,這誘惑十足的笑容讓杜靖婉如墜夢中,恍惚愣住。
周逸辭在她**中朝門口走去,他似乎很急,還一直看表,杜靖婉回過神來他已經到了門口,她倉皇焦急中追著他背影跑了兩步脫口而出,“周先生要走嗎?”
當她喊完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注視這一幕,並不是隻有她和他兩個人。
對於她的不矜持穆錫海再度蹙了蹙眉,他似乎從開始到現在,臉上表情就沒好看過。
杜太太急得臉發白,她直接將杜靖婉扯過來,笑著圓場說,“靖婉之前和周先生接觸過,算是朋友,這孩子性格軟弱溫和,也有點膽小,朋友不多,看到周先生就忍不住親切。”
穆津霖在我旁邊笑,“親切沒什麼,那麼杜小姐對其他關係不錯的男人也這樣提步就追嗎?”
杜靖婉臉上臊得通紅,她知道自己不該莽撞,將一進門就塑造的閨秀形象打破得徹徹底底,她不是這樣的人,可遇到冷清寡淡的周逸辭她很難克製自己對他的癡迷。
她察覺自己很不受喜歡,紅了眼眶有些呆不下去,咬著嘴唇飛快跑出大門,杜太太提起包追她,而周逸辭就在門口處,他本可以一把拉住杜靖婉或者叫住她,可他手插口袋無動於衷,慢條斯理的換鞋,杜老板看到這一幕也沒有繼續久留,他起身臉色不善對穆錫海說了句告辭,他似乎還有其他話要說,但礙著一些緣故沒有講出口。
杜老板一家倉促離開後,客廳內陷入死寂。
穆錫海接連喝了兩杯茶,等周逸辭換好了鞋要出門,他才開口問周逸辭對杜小姐是否心甜,後者答得很勉強,隻說一般般,看出於何種目的迎娶,如果是看重杜老板在進出口事務方麵的資源,那當然可娶,但如果隻看這個人,自然是沒有入眼。
穆津霖頗為驚訝說,“逸辭剛才難道沒有和杜小姐眉目傳情嗎。”
周逸辭看向他,笑得頗具深意,“大哥真是隱藏的高手,不如你來教我,怎樣才是眉目傳情。”
我覺得特別好笑,我立刻看著穆津霖,想要看他授課,穆津霖慢條斯理說,“杜小姐的容貌算是中上乘,這都入不了眼,你要求未免也太高。”
“凡是麵容清秀漂亮的我都要入眼,我的日常生活不就成了一匹種馬嗎。”
“噗——”
周逸辭這句話讓我含著的一口茶水噴了出去,正好噴到距離我最近的穆津霖臉上,他本能閉上眼睛,那些晶瑩剔透的水珠掛在他臉孔,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他良久都沒有回神。
周逸辭看到這一幕的狼狽,他也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刻說,“大哥活了快四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飛來橫禍。”
他說到最後四個字已經止不住笑意,必須抿唇才能壓回去,我趕緊抽出幾張紙遞給穆津霖,他沒有接過,兩隻手仍舊插在口袋裏,緩慢睜開眼睛,我不敢看他,我知道自己惹了禍,穆津霖這人有嚴重潔癖,這種帶著唾液的水噴在他臉上,如果是個男人所為,他能掐死對方。
我手忙腳亂為他擦拭水珠,在我手來回蠕動的過程裏,他目光落在我臉上,我仗著膽子和他對視了一秒,他倒是不急不惱,隻盯著我,可盯得我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