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要為穆錫海衝喜的當天晚上,我避到天台上給吳助理打了一個電話,我詢問他是否物色到了人選,他那邊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能否向我坦白,我催問了他兩遍,他回答我說周總已經挑選到了合適的人。
我問他這個女人和周逸辭的關係,他想了很久有些猶豫不決,“這個,確實很難說清,畢竟願意為周總獻身的女人很多,她們怎樣想我也不了解。”
我凝望天台對麵非常幽深的夜景,樹林和湖泊在昏暗的燈光下十分神秘溫柔,可這樣的靜謐也是危險的,似乎下一刻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迷戀它此時溫柔的人吞噬得骨頭渣也不剩。
“什麼時候送過來。”
吳助理說這兩天,我沒有說話,他等了會兒問我有什麼問題嗎,我一聲不吭直接將電話掛斷。
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我到底賭注什麼,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把握能不能算計成真,可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早已放棄了回頭是岸的機會。
我從天台走出找到九兒,她正在走廊上給君子蘭澆水,我讓她到廚房把可心叫上來,她放下水壺下樓,沒多久就帶了個姑娘上來。
這姑娘就是那天早晨在我房中勾引穆錫海,惹他厭煩被貶到廚房幫工的小情人,她身前圍著條圍裙,綁了個馬尾,雖然不施粉黛,可年紀擺在那裏,清秀可人朝氣蓬勃,她看到我有些不自然,咬著嘴唇沒敢上前。
我讓九兒下去做事,她拎著水壺離開後,我朝可心招了招手,她猶豫著緩慢過來,低垂著頭喊了聲三太太。
其實這女孩是個能發光的金子,如果不依靠穆錫海,攀附個略微差些的有錢人做小也不是難事,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就是貪婪的本性,握住了一粒芝麻,還想要一大包,吃到了一顆甜瓜,又妄想得到整片瓜園。
可也恰恰是人心的貪婪惰性,給予這個世界那麼多漏洞百出,玩兒起來才顯得特別有意思。
我伸出手捋了捋她散亂的頭發,她被我的觸碰刺激得一抖,像是害怕又像是緊張,我說,“廚房差事又髒又累吧。”
她可能想起那早的委屈,吸了吸鼻子一聲不吭,我說,“想回來嗎。”
她愣了下,“回哪裏。”
我指了指腳下,“回你幫廚之前清閑滋潤的生活。”
她有些難以置信,“還能嗎。”
我說當然。
她掃了一眼緊閉的書房大門,“可老爺…”
我沒等她說完直接打斷她,“現在宅子裏最受寵的女人是誰。”
她看了我腹部一眼,“從前是二太太,現在…現在應該是三太太了。”
“我為什麼受寵。”
她不太敢說,怕得罪我,我讓她大膽說,她咽了口唾沫,“因為您懷孕了。”
“對,孩子就是我的籌碼,不管我現在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這個宅子裏的所有人,包括大太太和壓製了你們多年的二太太,願不願意也都要為我讓路。”
可心點點頭,我笑著伸出手,她遲疑了一下,顫顫巍巍的伸出她的,輕輕搭在我掌心,我把玩著她那隻肉肉的手,她手指一點不纖長,摸上去很軟,我說,“這樣的手就不該是過苦日子的手,可惜。”
我反過來讓她自己看掌心的繭子,“這才多少天,幹雜活就磨出了繭子,如果再熬幾個月,如花似玉的臉蛋也沒了,那時候想要重獲老爺的心,至死也沒有希望。”
可心聽我這樣說,她也感受到不公和悲慘,她臉色越來越凝重和動搖,我第一次看她眼睛就知道,這個女孩不安分,她有主意,有她的小誌向,絕不是逆來順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法子搞動作,上麵壓了太多女人,否則以穆錫海貪慕美色的程度,可心並不會落得這麼悲慘。
“女人這輩子青春有限,不抓緊利用隻能等到沒資本利用時顧影自憐。你隻比我年輕一歲,也許在外人眼中這個年紀還小,扛不起什麼,但看我就知道,女人想要爬高位籠絡男人,越年輕把握越大,我之所以能在嫁進來後風風火火上位碾壓二太太,就因為我比她年輕,男人眼中永遠更加偏愛年輕的姑娘,就像我們都喜歡看美好的事物,而不是醜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