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錫海沒有斥責我魯莽,他吩咐傭人給我盛粥,穆津霖徑直走到玄關換鞋,管家見狀問他不留下用餐嗎,他說到山莊吃,事情太忙。
穆錫海夾了一口醃菜放入粥裏攪拌,“昨半夜有個男人在走廊一直敲門,是你下屬嗎。”
穆津霖穿好鞋站在門口回答是,管家笑著說,“他問我您住哪間房,我把他帶上樓的,怕有急事耽誤,但您睡得太熟,那麼久才開門,驚動了老爺和四位太太。”
穆津霖沒說話,他提著公文包轉身走出大門,齊良莠正吃一隻蝦餃,她聽到管家的稱呼立刻抬頭十分尖酸刻薄質問,“四位太太,還有個四太太我竟然不知道嗎?”
管家看了一眼坐在齊良莠旁邊的可心,她坐的是新添置的位置,左邊挨著周逸辭,隻不過他今天不在,可心不想攙和這些事,因為齊良莠善妒,而且她不單純是嫉妒,她還會為此付諸行動,可心沒有正兒八經的身份,和她嗆起來吃大虧,當然是得過且過,她低著頭吃飯,但齊良莠並不願得饒人處且饒人,她笑著問可心,“可心啊,是不是有點委屈了。”
可心嚇了一跳,她立刻放下筷子搖頭說,“我不敢。”
齊良莠笑得更深,她伸出手在可心頭發上輕輕摸了摸,她十分感歎的樣子,“年輕就是好,擁有無限可能,你要以三太太為目標,爭取早點懷上老爺的孩子,那才是保你一輩子的好處,不要貪圖眼前這點名分,人得有大誌,有遠見,三太太是你的榜樣,你可要好好學習。”
齊良莠陰陽怪氣的話嚇壞了可心,她倉皇失措的樣子特別惹人憐惜,不過是真是假就不好說了,這姑娘演技也和我有一拚,隻是我演的路子是鎮定,她演的路子就是慌。
可心掃了一眼端坐吃飯的穆錫海,他不聞不問的樣子讓她真的有點慌了,她對齊良莠說,“我是給老爺衝喜的,我的價值僅僅是為老爺帶來福音,除此之外我和傭人沒有半點區別,我根本沒有癡心妄想。三太太的福氣我盼不到,二太太的寵愛我更不敢奢望。”
“男人到達一個高位最難做到踏實,女人到達一個高位最難做到平和。除了大太太,連我都不能和二太太抗衡,區區可心,就不要處處刁難了。”
我說完話握了握可心肩膀,讓她繼續吃飯,她垂下眼眸一聲不吭,齊良莠冷笑一聲,“有懷了小少爺的三太太保駕護航,可心不愁當不上四太太,早晚的事。”
齊良莠又指桑罵槐說了一會兒,不過桌上沒人理她,穆錫海嫌她呱躁,但她七年都是這樣,橫行霸道慣了,穆錫海寵出的毛病,一大家子人陪著他自食惡果忍受這女人的刁鑽刻薄。
周逸辭前幾天送回來一隻通體血紅的尖嘴鷹,體積非常龐大,足有幾斤重,像一隻幼獸。這品種的鷹隻有南美洲存在,亞洲根本看不到,是非常稀缺的動物,而且食肉,早晚喂養兩次,加起來要吃掉半斤肉。
穆錫海特別喜歡這隻鳥,讓周逸辭再弄回來一隻母的做伴,周逸辭這幾天除了忙公司的事務,還在為他繼續搜羅這種鳥。
什麼人養什麼東西,穆家這三個男的,全都是食肉冷血,養這種鳥再合適不過。
穆錫海吃完早餐讓可心攙扶他去後院喂鳥兒,可心正想趕緊離開,她右邊是齊良莠,坐在那裏勢必提心吊膽,可她還沒來得及起身,穆錫海站立的身體卻猛然劇烈搖晃起來,我最開始發現到不對勁,我朝可心喊了一聲,她反應十分迅速,可我話音還沒落下,穆錫海身體已經轟然倒塌,我一把推開椅子和可心用了最大力氣撐住他後背,穆宅上下頓時亂作一團。
穆津霖和周逸辭都不在家,拿大主意的人沒有,大太太聽到穆錫海又暈過去了,倒是比上一次表現得平靜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遺囑問題讓她心有怨憤,她並不太積極表態,拿主意的人就落到我和齊良莠頭上。
經過穆錫海上一次大病鬧得滿城風雨,直接影響了上市公司的股票動蕩,他早就有言在先,除非他要死了,否則不能再透出任何他身體上的消息,可隻要出了這宅子進醫院,想瞞著都很難,所以我大膽做出在家中檢查治療的決定,倒不是我擔得起責任,而是我清楚,穆錫海這次是陽氣過分透支的緣故,不是什麼要命的病。
齊良莠遇到這種事也慌神,她大聲催促管家按照我的吩咐去請大夫來,她著重提到三太太的吩咐,就為了出事擇出她自己。
管家答應了一聲迅速趕往醫院,我讓保鏢抬著穆錫海到樓上房間躺下,大太太坐著輪椅停在床頭,她看了眼齊良莠,“去醫院請大夫耽誤時間,怎麼不讓莫醫生來。”
齊良莠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支支吾吾的,“莫醫生不擅長救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