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很少有男人是蜜桃臀,感到榮幸了嗎?”
我半天沒回神,反應過來的第一時刻就想笑,在我張口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即將衝破喉嚨而出的一切響動戛然而止。
穆津霖抬眸看了一眼,他沒立刻開門,而是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接通後他詢問是誰在門外,那邊讓他稍等,大概一分鍾後,對方用十分清晰的聲音說,“周逸辭在門外。”
周逸辭三個字從電話裏無比清晰滲入我耳膜,我頓時臉色慘白,一口氣提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差點憋死。
穆津霖十分平靜,他嗯了聲,將電話掛斷,走到衣櫃前翻出一套嶄新的襯衣和西褲,在圓毯子上慢條斯理的穿好,與此同時外麵的門鈴停頓了片刻,繼而又響起來,我從沒覺得這世上有一種聲音如此刺耳。
讓人心煩意亂,慌躁不安。
我並不怕他看到我和穆津霖單獨相處在一間房內,我沒有和男人夜不歸宿,沒有發生過實質的事情,更沒有動過要和其他男人離開他的念頭,而他卻和梁禾依背叛傷害我,算計了屬於我的遺產,到現在還隱瞞。
我底子髒,所以我活該被他鞭笞和駕馭,不管我怎樣守住自己,在世人眼中還是一文不值。
我在周逸辭生活中得到的所有寂寞不甘和寒冷,才會讓我忍不住靠近穆津霖尋求一個稍微溫暖些的港口。穆津霖的確讓女人無法抗拒,他給予了我周逸辭沒有給過的輕鬆,我可以肆無忌憚,可以露出自己醜陋而奇葩的一麵,他不會嫌棄我,不會冷落我,在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中,我們都能得到最好的東西。
他對我的憐憫對我的尊重對我的保護,都足以在我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摧垮一段不平等難製衡的愛情。
我坐在床上,浴巾內赤果的身體一陣陣發寒,穆津霖站在衣櫃前點了根煙,他默不作聲注視我,一口口吐出煙霧,我指了指門,“怎麼不開。”
他笑了一聲,“知道男人心裏最大的芥蒂是什麼嗎。”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死死抓住床單,“知道女人心裏最大的芥蒂是什麼嗎。”
他舌尖抵出一片濕潤的煙絲,在牙齒上緩慢蠕動了兩下,然後吞咽進喉嚨,他眯著眼沒說話,叼著煙蒂朝門口走去,反手拉過一扇屏風,阻擋在我和他之間。
我看到門打開,站在最前麵熟悉的輪廓,看到吳助理和四名保鏢,看到走廊微弱的橘色燈光,看到一塊紅色地毯,看到忽然間遍布在空氣中的滿滿瘡痍。
穆津霖捏住煙卷從嘴裏抽出,他身體倚靠在屏風上,借助了一點支撐,斜著身子懶洋洋問有事嗎。
周逸辭語氣不鹹不淡,“我以為大哥在裏麵出了事故,我已經打算吩咐保鏢破門。”
“破門你恐怕也走不了,我最不喜歡被打擾,誰也不可以。”
穆津霖說完發笑,周逸辭也跟著一起笑,他轉動了兩下戴在腕間的金表,金燦燦的表芯折射出一縷強光,狠狠晃了我眼睛。
他這是下意識的動作,為了借助這絲光看清房中是否還有人,我悄無聲息的挪動到旁邊,呈一個斜角,用牆壁與屏風的銜接處擋住外麵人的視線,穆津霖阻攔在那裏,周逸辭無論怎樣也不會強勢而入。
他意味深長說,“大哥自己一個人住,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穆津霖說沒這個想法。
周逸辭語氣有些悵惘,“大哥和我越來越生疏,我不知道該怎樣補救你我的手足之情。”
穆津霖背對我,又隔著非常朦朧的一扇厚紗,我看不到他的臉,他身體似乎超前傾了傾,“你我有過手足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