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四名中年婦女,四十來歲,穿著打扮都很普通,非常的豐腴彪悍,臉上塗抹著廉價化妝品,有的腦袋上燙著卷兒,有的穿著黑色絲襪,極其市井的模樣,並不是正兒八經的賢惠主婦,她們圍攏在東南西北幾個方向,已經打紅了眼,有的人腳上的鞋沒了,散落在地上,一名二十出頭長相清秀的男孩,他站在人群中似乎慌了神,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徹徹底底的呆愣住。
嵐姐沒有哭鬧,但她也招架不住這些婦女的群毆,她大喊我名字,而那些女人罵罵咧咧並沒有就此罷休。
何曼幾乎半裸身體,下麵的褲子被扒掉一半,隻有一件扯得破破爛爛的長裙包裹在身上,她頭發散亂,臉色慘白,唇角有血跡,鼻梁青了一塊,臉上還有很紅腫的交疊在一起的巴掌印,她的高跟鞋早難尋蹤跡,就那麼狼狽的躺在地上,被嵐姐抱住,死死的保護,遮蓋住她的私密部位,完全騰不出手再去抵抗那些拳打腳踢。
那些女人還在不斷蜂擁過去踢打何曼,包括嵐姐也難以幸免,我看到這樣的場麵,第一時間給公寓撥打電話,保姆接通時候很驚訝問我什麼時候出去的,我讓她告訴保鏢迅速過來,帶一條毛毯,我把地址報給她,她問我怎麼了,我說遇到點事,不要告訴先生。
她連忙答應,一再確定我是否安全,我說安全,她這才鬆了口氣,在電話那邊叫喊公寓內看護家院的保鏢,我立刻掛斷,推開趁我打電話功夫又擋住我的人海,大喊住手!
場麵實在太亂,根本沒有人聽到我的呐喊,大家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看熱鬧的,瞧笑話的,將市井的悲哀與醜陋暴露得淋漓盡致。
一個穿著碎花裙子黑絲襪的女人指著何曼朝周圍群眾大喊,“勾引別人老公,老娘讓你沒臉見人!都來看看啊!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婊砸,在夜總會當小姐,劈開腿從男人那玩意上賺錢包小白臉,害得人家夫妻鬧離婚,這種不要臉喪盡天良的女人就該被活活打死!”
眾人一聽是小姐,臉上僅僅分毫的同情更泯滅得蕩然無存,我聽到有人甚至在罵不要臉就該打,還有人鄙夷的後退,生怕被沾上什麼。
小姐並沒有傷害她們,不管是利益還是感情,這些人和這個群體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何曼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裏,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是被人算計還是怎樣,可對於一個素未謀麵的年輕姑娘,即使沒有伸出援手,最起碼也不該這樣唾罵。
不分青紅皂白就相信片麵之詞的愚蠢,讓我覺得社會無比悲涼。
相同的畫麵再次從我腦海中閃過,琪琪也是死在一片冷漠的目光中,沒有憐憫沒有幫助沒有溫暖,一切都是哀戚和死寂的,沉默荒涼的,讓人絕望的。
我咬著牙衝入進去,根本顧不得我自己一個人有多單薄,也顧不得我懷著孩子動作有些笨拙,我用皮包朝那些惡霸般的婦女狠狠掄打,她們沒有防備,想不到忽然從人群內衝出人來,我包上有很大的一片鉑金扣,四方棱角非常尖銳,她們的頭發和抵擋我毆打的手臂都被不同程度刮傷,有一個女人一大撮頭發被我勾住,我狠狠一扯,幾乎扯掉她一塊鮮血淋漓的頭皮。
她捂著腦袋大喊,而其餘女人也因為傷口的疼痛紛紛停止了進攻,嵐姐見場麵製止了一些,她抱著何曼朝其中一個最瘋狂野蠻的婦女怒喊,“一群母狗!我如果是你們老公,我寧可出家閹了自己也不多看你們一眼,反胃惡心至極!也不撒泡尿照鏡子看自己這副臭德行,還有臉說代表妻子替天行道,天底下那麼多溫文爾雅的好妻子,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何曼臉埋在嵐姐懷中瑟瑟發抖,不知是嚇到還是疼。
我注視著嵐姐怒罵的那個女人,女人由於過分強壯,臉上遍布了不少橫紋肉,她頭皮被刮下來一塊,用手捂著臉色痛苦,血肉模糊的額頭嚇壞了圍觀的兩個女孩,我冷笑說了聲活該。
“三個比男人還五大三粗的女人街上撕爛弱者的衣服群毆是人類做得出的事嗎?有理也沒理了,何況你們到底有沒有理,看這副嘴臉也不好說。隻有畜生才在街上動手,隻有禽獸才在街邊交配,法律都沒有明令禁止她們的存在,你們一群潑婦撒什麼野!罪魁禍首有兩個,你們的丈夫呢,有本事一起叫來接受輿論的審判,一個巴掌拍得響嗎?你們這樣的人身傷害,已經構成了犯罪!”
那幾個女人根本不怕,她們緩和了傷口的疼痛後又恢複了那副野蠻潑辣相,滿臉戾氣,好像有誰在背後撐腰,並不在意所謂法律的警醒和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