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什麼,急於帶宋清去醫院治療,她還指著臉蛋吃飯,凡是和容貌有關的傷,一刻都耽誤不得。
我們走出包房沒來得及拐彎,賈股東送朋友下榻賓館後匆忙趕回來,聽說宋清被保鏢帶走了,他聯想到江北與美人苑的商業競爭不免有些慌神,找來找去最後找到了這邊,他看到我攙扶的宋清完完整整沒有殘缺,隻是臉上有些紅腫,重重鬆了口氣,伸手要將她抱過去,他手還沒有碰到宋清,宋清直接別開了頭。
我知道她心裏委屈,有很大的怒意,並不是一兩句道謝能夠解決,如果不是賈股東把她自己留在包房,她也遇不到那個潑婦,更不會吵鬧起來後被關在這裏受苦。
賈股東自知理虧不敢強硬,躊躇搓了搓手,“寶貝,還生我氣?”
宋清含著眼淚,對他的話做若罔聞。
賈股東也是江北客戶,又天天把自己跟周逸辭共事掛在嘴邊,嵐姐想替宋清出麵討說法也不好開口,賈股東試探著用手摸了摸宋清臉蛋,結果剛觸碰到就被皮膚灼熱的高溫燙了下猛地一縮,又意識到自己這樣隻能讓局勢更糟糕,讓宋清更窩火,他又重新伸出來,輕輕捏住宋清臉蛋,為她揉那些指痕,“怎麼打這麼狠,我寶貝這麼漂亮,也下得去手?”
宋清冷哼,“你心疼嗎?”
賈股東說當然,打在她臉上痛在他心裏。
宋清說,“既然你這麼疼愛我,我也不能不給你幫我報仇的機會,這場所公關經理叫保鏢把我關起來的,下令打我的也是他們,我不讓你找老板找高層,把經理收視一頓,給我出口惡氣。”
賈股東麵色一滯,宋清不依不饒,“你去幫我出頭啊!去啊!你在床上那能耐和本事呢,你喝酒吹牛逼的底氣和氣魄呢!你女人被打了,這是打你的臉,你就這麼不了了之嗎?”
賈股東被嗆得有些難堪,其他包房裏正等客人或者選台完的小姐聽到吵鬧聲都探頭出來看,盡管有保鏢在壓製疏通,還是無可避免鬧出了動靜。
賈股東看了眼一旁瞧熱鬧的穆津霖,他對宋清說,“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那我呢?我被關在房間裏打了一個小時你知道嗎?你送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我不攔著,男人應酬我理解,可你最起碼保障我的安全,你明知道江北和美人苑打得像熱窯,你還不管不顧,拍拍屁股走人,這是你男人的擔當嗎?我就算是一條寵物狗,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裏撒。”
賈股東一個勁兒賠禮道歉,說好好補償她,帶她去買車,他話音還未落下,在包房裏沒人搭理的金娜漸漸回過神來,她清醒後聽到了賈股東聲音,不顧一切衝出來,賈敬澤完全沒預料到她還在,他被她瘋瘋癲癲的樣子震驚得逼退了一步,眉眼間露出一絲慌張。
金娜二話不說拉扯住他,眼睛裏的淚水奪眶而出,“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在哪裏!”
賈股東隻驚愕了幾秒鍾,她開口那一刻他已經回味過來,他毫不留情推開她,“什麼兒子。”
“我為你生的兒子!賈敬澤,我對你一心一意,我是刁鑽任性無理取鬧,可我沒有逼迫過你為我離婚,也沒有逼迫過你讓我懷孕,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用物質和花言巧語不斷許諾討好我,可我求求你…我把你給我的都還給你行嗎?我隻求你讓我看一眼孩子,他還那麼小,他什麼都不懂,他沒有媽媽的嗬護真的很可憐,我快要瘋了,我想念我的骨肉,我夢到他哭著質問我為什麼不照顧你不抱抱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發這麼狠的心,非要把我們母子分離。”
賈股東聽完金娜的哭訴,滿臉嫌棄撣了撣袖綰上被她抓出的褶皺,“兒子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給我記住了,他隻是由你生下來,在你子宮孕育了九個月而已,他父親姓賈,他母親是誰根本不重要,他也不需要知道。我給你的東西不少了,你不要太貪婪,而且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想念兒子嗎?你分明是要借著他再向我索求無度。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非常清楚,貪婪又野蠻,胸無大誌享樂主義,你委身給我做情人不就為了錢嗎?我借你肚子播種生男丁傳宗接代,你拿錢財走人老死不相來往,你還想要什麼?想要兒子?讓他跟著依靠出賣色相來換取富貴生活的無恥母親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嗎?金娜,你未免太自私,太不要臉了。”
賈股東字字珠璣猶如萬箭穿心,比這世上任何一味藥更加劇毒,讓金娜臉色灰白。
她沒想到這個在她懷孕時萬千恩寵百般殷勤的男人會如此翻臉無情,抱上兒子說出死不認帳的話。
她不想回憶自己生產的九死一生,也不想回憶自己為了這個孩子受了多少苦,毀了身材與皮膚,她隻想要一個母親該得到的,陪伴孩子成長,最起碼度過繈褓中的幾個月,卻被這樣惡毒指責和唾罵。
她站在原地冷笑出來,笑得無比倉皇哀戚,她拍了拍胸口,“報應啊,報應到我頭上了。賈敬澤,孩子跟著我的確可恥,但他更可恥是有你這樣的父親,鼠目寸光,陰險惡心,我早知道會這樣,我寧可流掉他,也不讓他生在這個世上。我金娜要什麼男人得不到,我怎麼會瞎眼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