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讓我臉上笑容收了收,脊背有點發冷,說不出什麼感覺,怪怪的,陰森森。
周逸辭這人可小心眼了,有仇必報,特別錙銖必較,整個一小姑娘,比小姑娘心胸還狹窄,我以為他生意越做越大,地位越爬越高,能稍微寬宏大量些,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傍晚這點事我都忘了,他入夜揪著不放,把我按床上翻來覆去問我好朋友是誰,誰是好朋友。
我被他撓得腋下癢癢,在他身子底下笑岔了氣兒,來回打滾兒,他讓我求饒,我笑紅了一張臉,死咬著嘴唇偏不,他好氣又好笑,“又開始倔,倔對你有什麼好處,嗯?”
他扯我身上的睡袍,他扯開一點我就翻個身再裹回去,他不急不惱,像是逗我玩兒,我折騰幾十下沒了力氣,他一點不累,仿佛遊戲才開場。
燈光很昏暗,在他注視下我仍舊覺得害臊,他扯下領帶叼在嘴裏,攥住我兩隻掙紮亂蹬的手,固定在頭頂捆綁住,又扯下睡袍束帶,蓋在我眼睛上,我陷入一片猶如盲人的漆黑中,倉皇失措,膽顫心驚。
我害怕這樣無邊無際的黑暗,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遊走我肌膚的指尖,還有滾燙而濡濕的薄唇,有的地方他會停頓,有的地方一閃而過,我抓不到摸不著,猜不透他會流連哪一寸角落,像隻待宰的羔羊,由不得自己半點做主。
他從沒這樣細致耐心過,連一絲發梢都沒有放過,他噴灑的熱氣蒸酥了我骨頭,我癱軟下來難以平靜,我像一條水蛇,一簇海藻,一抔細沙,在半天堂半地獄的世界裏顛簸起伏。
我聽到他低低笑一聲,他鼻尖正對著我肋骨,那地方是骨頭裏最敏感的,我身體狠狠一顫,他再次移動上來,“最初你是少女,嬌嫩青澀,入口有些酸,現在是生了孩子的少婦,同樣還是嬌嫩,但入口要甜了很多。”
他沙啞醇厚的嗓音說這樣一番話,感覺別有一番風味。我忍不住抬腿踢他,隻踢到了虛無飄渺的空氣,我咬著嘴唇哼唧聲,對他無可奈何,他扯掉我眼睛上的束帶,我立刻睜開眼,模糊之中看到他正在脫衣服,他側身對我,視線還留在我身上,我跟他說不許看,他問我什麼不許看,我說我!
他反問我,“你不是在看我嗎。”
我說你不許看我。
他痞子似的笑,“在我的詞典裏,沒有不允許,隻有別停下。”
他貼下來,將我抱在懷裏,我以坐的姿勢被他固定住,壓在他精壯的腰腹,兩隻手手仍舊捆綁著,有些無處安放,想要翻下去都無能為力。
我氣得牙齒癢癢,“你早就圖謀好了!”
每次他想讓我主動,我都扭捏得要命,浴缸裏那次我像是著了魔,心裏絕望而崩潰,在這樣痛苦與思戀的糾葛下,以瘋狂爆發的發泄,才會變得不像我自己。
那是我唯一一次肯主動,他現在為了我沒法拒絕,綁住我的手,隻能隨他去。
他露出兩排潔白牙齒笑,“一孕傻三年,這才多久,我還有得圖謀你。”
我剛要和他撒潑,忽然聽到對麵文珀的房間傳出啼哭聲,走廊上九兒急忙忙往屋裏跑,我身子僵住,又仔細聽了聽,的確是文珀哭鬧,我腦子忽然靈光,用牙齒咬開了紐扣,從周逸辭身上下來往床下跳。
他伸手拉我,“不是尿了就是餓了,有保姆在,你不用管。”
我掰開他扼住我手腕的手指,“我不放心。”
他指了指他自己,“你放心我嗎,程歡,你要明白一個道理,男人的生理過程,並不是隨時能壓抑得住。”
我餘光掃了一眼他蓄勢待發的地方,忍回去笑,跪在床上捧住他臉吻了下,“文珀重要。”
他精心籌謀的歡好被這四個字草草終結,臉色沉得難看,我裹了睡袍衝到文珀房間,九兒正抱著哭鬧不止的他束手無策,我趕緊接過來,一邊哄他一邊讓保鏢把奶嘴塞他嘴裏,他喝上之後沒多久就止住了啼哭,果然是餓醒了。
周逸辭像一片烏壓壓的黑雲彩從門外飄進來,咖啡色睡袍歪扭披在身上,束帶鬆鬆垮垮的勾住,他看我懷中喝奶瞪眼睛一臉滿足的文珀,指尖在他白嫩的臉蛋上彈了彈,“混蛋,壞你老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