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藍莓酒店的總統套房門口。
葉小夕緊緊攥著一個GUCCI的男士錢包,麵色蒼白地杵在原地,渾身僵硬,如果上帝允許,她真想立馬灰飛煙滅。
疼,心髒疼得快要停止跳動。
猩紅的地毯上亂扔了一地的衣物,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件堆在女人衣裙下的男士襯衣是她去意大利那次專程給鬱佐臣買的。
鬱佐臣對襯衣品牌一向都很挑剔,隻喜歡一個品牌,偏偏喜歡的襯衣品牌又刁鑽小眾,市麵上很難買到。
她更清楚地記得,那襯衣上的一對銀色袖扣也是她親自幫他配的,因為他工作繁忙,很少在穿衣這件事上費心。
可現在,那件她幾乎跑斷腿才買到的襯衣就像一團亂麻一樣揉成一團,堆放在女人的衣裙和高跟鞋下麵,而那對袖扣,也無故被扯掉了一顆,剩下的孤零零綴在襯衣袖上,搖搖欲墜的一如他們之間的婚姻。襯衣上的紅色唇印幾乎要毀了它原本的模樣。
她緩緩地轉過目光,渙散的瞳孔終於對上了前來開門的女人,她圍著一條薄紗般的睡裙,傲人的身材若隱若現,海藻般的大波浪長發留在肩膀一側,女人肌膚上的吻痕遍布了身體的每一寸,如果不是她倉皇和躲閃的眼神,她幾乎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見錯了人。
怎麼……會是她……
“小姨……”顫抖的聲音微弱中帶著意思不可置信,葉小夕喊出了女人的稱呼。
她幾乎不敢相信,一直以來,那個她唯一信賴,陪在她身邊溫柔善良,美好到像初升朝陽一樣的小姨,居然會成為她婚姻裏的第三者。
汪美麟難堪地咬著唇,水汪汪的眼睛裏帶著滿滿的歉意,“小夕,我……”
“寶貝兒,怎麼還不進來?”男人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伴隨著拖鞋的響聲,他終於走到了汪美麟身後,習慣性地摟住了她的纖腰,親昵意味十足。
男人目光微微抬起,終於瞥見了呆站在門口的葉小夕,他怔了一下,臉上立刻湧現出厭惡的神色,“來了?錢包給我吧。”
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錢包,男人旁若無人地將汪美麟拽進他的懷裏,朝著臥室走去。
沉重的呼吸聲從臥室傳來,葉小夕踉踉蹌蹌地跟了進來,每走一步路,就覺得走在刀尖上,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風吹開落地飄窗,薄薄地隔了一層紗擋住了她的視線,朦朧縹緲中,她瞥見了男人遒勁有力的肉體伏在女人身上,進行著血脈噴張的運動。
女人嬌羞的躲在男人身下承歡,意亂情迷。
薄紗落下,她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的溫柔與嗬護,那是她不曾擁有過的奢望。
意亂情迷的女人睜開眼睛的一刹那,察覺到了呆呆站立的葉小夕,立馬爆發出了一聲驚呼。
她緊緊摟住男人的肩膀,羞澀而又慌亂地藏進他的身下,眼神躲閃,“佐臣,她……她在看我們……”
男人並沒有停下衝刺的動作,而是冷冷掰過女人的臉,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狂亂的深吻換來了女人更加柔媚迷離的求饒。
“唔……佐臣,小夕還在,你不要這樣……”女人咬著唇,軟弱無力地推搡著身上的男人。
“讓她滾!”一聲不耐煩過後,他再次低頭吻住了懷裏的女人。
葉小夕緩緩轉過身,蒼白的麵容上毫無血色,她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步步走到大廳,一步步聽著鬱佐臣——她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惡心的聲音。
她葉小夕的人生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嗬嗬,她還站在這裏做什麼?自取其辱?
可葉小夕不敢走,因為她仍舊天真地想要得到一個解釋,或許,他們間的感情總有轉圜的餘地?
就這樣卑微而又小心翼翼,卻仍舊換不來丈夫的寵愛與嗬護。
三年前,葉小夕和鬱佐臣,是人人稱羨的一對金童玉女,人人都以為,他們的婚後生活一定會像童話故事般完美,可誰能想到,三年間,她一直都在這樣苟延殘喘的婚姻生活中獨自走了三年。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鬱佐臣終於爆發出了低啞的吼聲,汪美麟的聲音尖細中帶著一絲顫抖和興奮,戛然而止在最後一個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