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守業被蕭老嗬斥,臉色僵了僵,不過隨即便道:“是侄兒的錯。太公息怒。隻是京城中有些傳言……所以……”
蕭悠之眉頭一皺:“什麼傳言?”
蘇雲翎從方才聽就心頭一跳,現在聽得蕭守業這麼說,她的眼神慢慢變冷。看來不單單是她不喜歡這蕭家二房的人,人家也非常之不歡迎她呢砦。
蕭守業輕咳一聲正要說,一抬頭卻見一張絕色的麵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不安和忐忑,隻有淡淡的嘲諷,很淺,可是卻十分刺眼鰥。
“那個……那個……”蕭守業忽然間結結巴巴說不出口。不知為什麼,原本盤算好的詞竟然在這眼神下卡了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守成想要替他講,奈何氣氛不太對頭。他識趣地低著頭不吭聲。
蕭悠之見他結結巴巴,哼了一聲:“老夫說過多少次,不可道聽途說,不可道聽途說,你們都沒有記在心上。‘三人成虎,曾子殺人’的故事你們可曾學過?看你那為難的樣子,就知道京城的傳言都是一些無稽之談!”
蕭守業被蕭悠之一斥責頓時臉上尷尬。剛才他有絕好的機會去編排蘇雲翎,沒想到一個猶豫反而更讓蕭老覺得是他的錯。
蕭守成見老大被斥責,連忙討好道:“太公搬回來正好。昨夜睡得可好嗎?”
蕭悠之見他恭謹,臉上的不悅也消了許多。他看向蘇雲翎,讚道:“多虧了翎兒昨夜替老夫針灸,現在渾身清爽,精神好多了。”
蕭守業和蕭守成兩人見他果然麵色紅潤許多,精神也旺盛了。兩人心中暗暗叫苦。他們是樂於見蕭老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也一步步找了諸多借口安排到了清冷的竹林中“休養”。
沒想到功虧一簣,蘇雲翎的出現徹底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想著兩人的眼底都帶著一絲絲的怨恨。
蘇雲翎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她看了兩人一眼,就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麼。她心中怒火越盛,麵上卻越是平靜溫和。隻有那微微發白的指節透露出她心中的憤怒。
原本她是來看望外祖父的,根本沒有想過插手蕭家事務,但是看這樣子,外祖父還是不能呆在青陽的蕭家山莊,一定要想個辦法接他過去京城,越快越好……
“翎兒?翎兒?”耳邊響起蕭悠之的呼喚。
蘇雲翎回過神來,歉然一笑:“外祖父叫翎兒什麼事呢?”
蕭悠之嗬嗬一笑:“沒什麼。看你想得出神。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蘇雲翎一轉念,忽然笑道:“也沒什麼,隻是在想昨兒二舅母和二表妹見過了,倒是大舅母沒見過。”
蕭悠之一聽看向蕭守業。後者臉上浮起一絲絲的慌亂,不過很快他就挺了挺胸膛,道:“今天一早,賤內和小女就去燒香了。”
蘇雲翎微微一怔。燒香?!去哪燒的香?這麼巧?……一連串的疑問忍不住一下子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喧嘩。一個下人歡天喜地地進來,大聲道:“太公!太公!禦駕到了!!禦駕到了!”
朗軒閣中的眾人一愣。蕭悠之禁不住站起身,詫異:“皇上?!”
“是的!太公!是皇上來了!禦駕快到門口了!趕緊去吧。”下人興奮得連連催促。
要知道這可是禦駕親臨,他做下人的能見天顏,這可是幾輩子也許都碰不上的天大喜事啊!
蕭悠之疑惑地看向蘇雲翎。那邊蕭守業和蕭守成兩人早就匆匆去迎接了。
蕭悠之可不是老糊塗。他的目光漸漸複雜,問道:“皇上可是和你一起來的?”
蘇雲翎心中一突,附身低頭道:“回外祖父的話,是的。”
蕭悠之看了她好一會,歎了一口氣:“到底怎麼回事?”
他說著坐了下來,根本沒有去起身迎接的意思。蘇雲翎見他氣度從容,知道自己這位外祖父不是那種眼根子淺薄之人,連忙三言兩語把自己怎麼回到蘇家,又怎麼想辦法振興二叔家業,又怎麼想方設法回到了京城,考上雅樂女官入宮伺候聖駕的事說了一遍。
蕭悠之沉默聽了,半天才道:“伴君如伴虎。切記。”
他說完這才起身出去。蘇雲翎看著外祖父那瘦小卻筆挺的背影,不知為何在鬆一口氣
之餘時心中歎了一口氣,跟上前去。
……
蕭家山莊門口車馬成排,原本寬闊的一條道被肅然的護衛們給占滿了。蘇雲翎出去的時候已經被蕭家山莊的人擠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