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雲瀾和她對視,目光沉沉,卻並不回答。
“難道不是?”一旁的陳公公忽然接過話頭,道:“靜王妃蘇清翎暴斃而亡,可是這死得太過蹊蹺,無法不令皇上生疑。蘇女官,你到底是誰?蘇雲翎早就夭折,你若是靜王妃,有什麼苦衷,皇上一定會饒恕你。”
他說得十分委婉,等於讓她自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隻要自首,也許皇上會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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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翎忽然一笑:“誰說我是靜王妃?”
君雲瀾一愣,陳公公的一番勸誡的話頓時也都堵住了。
“你!——”一旁的蕭馮氏頓時瞪大眼,“你怎麼能這樣胡說?”
蘇雲翎看了她一眼,忽然跪下,大聲道:“皇上,我就是蘇雲翎,若是不信,可以請蘇家上上下下族人一起作證!若是再不信,可砍了我的頭,以平息皇上之怒!”
君雲瀾深深看著她,聲音低沉:“你有什麼證據?”
蘇雲翎一把捋開袖子,直視他:“這就是證據。大姐與我是一胎雙生,不過雙生子也可分別。我的手臂上有一顆紅痣,姐姐沒有。若是皇上不信,可以請當年接生的穩婆求證。若是要再不相信,可以請外祖父前來作證!”
“那這個怎麼解釋?”君雲瀾隱隱怒了,一揮手,那封信從桌上飄了下來,落在她的跟前。
他目光冰冷:“難道你的意思是,你母親說謊?還是這封信上寫的都是胡言亂語。”
“對啊!你……你總不可能說你母親親筆所寫的都是謊話,為的是欺騙太公!這太荒謬了!”一旁的蕭馮氏也嗬斥道。
她此時此刻心中所想就是先整死蘇雲翎,再圖以後。沒辦法,這信封是她呈給皇上的,罪名也是她親手安的,雖然有可能皇上震怒之下,她也跟著倒黴,但是眼下若是蘇雲翎不死,她才是真真的倒黴了。
蘇雲翎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你你……你笑什麼?”蕭馮氏忽然覺得一股不安從心底冒起。
蘇雲翎看著她,眼中都是輕蔑與冰冷。
她冷笑:“既然這封信是給外祖父,為何外祖父不知道?若是我沒記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大病一場,還曾一度假死,氣息全無。我師父徐青山大驚之下給我父母親消息,我母親悲痛欲絕,就給外祖父發了一封報喪的信。可是在發出報喪消息之後,我師父徐青山發現我一息尚存,所以全力救治將我救活過來。所以我母親報喪的信發出不久,就又發了一封信將前一封撤回。我猜,不巧這封報喪的信不知為何落到了蕭家山莊的某個下人身上,最後輾轉落入了大舅母手中。是與不是?”
她口齒伶俐,說得清清楚楚。蕭馮氏聽得渾身直冒冷汗。因為蘇雲翎所說的情形猶如親眼所見。這封信的確是二夫人不知道從哪個下人手中無意中拿到。
就是看了這一封信,蕭二夫人才有膽子設下這麼一個計策。蘇雲翎若是被皇上治一個欺君之罪,對蕭家雖然不好,但是對二房卻是有不少現成的利益。
首先,蕭悠之很有可能受不了打擊,一命呼嗚。其次,關於蕭家長房幾百年有一個密室的傳說一直在蕭氏家族中暗暗流傳。隻要蕭悠之一死,這個秘密絕對會傳給蕭家二房。
不管是不是真的總是要一搏。而她讓自己的女兒蕭媛所謂的討賞女史,也不過是借機邀功罷了,給自己多一點彩頭罷了。
這一切本來天衣無縫,物證俱在,諒蘇雲翎再怎麼狡辯都無法抵賴這信上的事實。哪怕皇帝對她格外偏心,但是身邊女人的身份若有不明之處,就會成為皇上的心病,將來他也會因為這個心結漸漸疏遠了蘇雲翎。
後宮佳麗三千,隻要皇帝不癡情於一個女人,所有的女人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