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錢多多是被胸口悶意憋醒的。
睜開眼,下意識低頭一看,竟是一條男人結實有力手臂橫壓在胸前,手掌則緊扣在她肩頭,那模樣像是怕她夜半醒來跑了似的,就算不側頭看,錢多多也知道這條手臂的主人是誰。
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就連那上麵的紋路都快要清楚拓印在心裏,淡漠眼神流轉間,錢多多終於還是等不到徐靖南自然醒來,伸手將他沉重的手臂搬開,隨後起身下了。
錢多多一動徐靖南就同時警醒過來,那雙平日裏深邃不已的冷眸夾著的惺忪睡意,兩秒過後便恢複往日模樣,翻身坐起目光落在已經赤腳走到梳妝台前將長發在腦袋後麵隨便紮起的錢多多。
“你今天要去哪兒?”徐靖南絞盡腦汁尋了個話題,本以為錢多多不會搭理自己,沒想到她隻是不冷不熱的先是看了自己一眼,隨後才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扔了句話出來。
“哪兒也不去,家裏。”說完,轉身進了浴室開始洗漱起來。
徐靖南鬆了口氣,他原本以為她昨晚會走,就算沒走今天起來也會開始跟自己冷戰,沒想到情況比自己想象當中的要好了許多倍,隻是,心裏頭沒來由的忐忑還是令他坐立難安。
很快,錢多多已經收拾好一切從浴室裏重新走出來,幹幹淨淨的臉上不施粉黛,細膩宛如凝脂,她沒有看眼依舊坐在邊的徐靖南,徑自走過去,將自己睡過的薄被和枕頭整理好。
起初,徐靖南隻當這是正常,可是很快,他看到錢多多當著他的麵將枕頭和薄被摟進了懷裏,轉身就要往外走,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將她手腕給拽住,恐怕她早已經離開了臥室。
“你要幹什麼?”剛睡醒的聲音沙啞而又危險,聽起來震懾力十足,隻是這份震懾力對於眼前這個表情冷冷淡淡的女人來說卻沒什麼用。
“從今天開始,我搬到客房去睡。”錢多多並沒有逃避,甚至可以說很平靜,那兩張淡紅色的唇張合,說出的話卻令徐靖南從骨子裏麵感覺到了冷。
“你為什麼要搬去客房睡?”徐靖南猛地自邊站起身來,肅冷的表情裏帶著戾氣,他焦慮的想要表達些什麼,卻不得要領,就這樣死死拽著她的手腕,沒有任何要放開的意思!
他竟然問自己為什麼?錢多多在心裏無力的笑了聲,不過還是出聲了。
“徐靖南,發生的事情我不可能當成是沒有發生過,我也不可能同你在睡到一張上,我嫌髒。”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錢多多甚至從頭到尾都以著一種很平順的口吻說著,一點也沒有任何偏激的成分在裏麵,就像是在跟徐靖南討論今天外麵的天氣一樣,可是……
最後那三個字,聽在徐靖南的耳中卻如遭雷擊,她說嫌髒,即便沒有明說,可錢多多說的是誰他又怎麼可能裝作不知道?痛覺如同是依附在骨頭生長著的病毒,到了最後竟也麻木了。
“錢多多,你要敢踏出這裏一步,你信不信明天我讓所有流言都傳到你母親的耳中?”徐靖南一字一句的威脅她,聲音不重,卻輕而易舉的令錢多多變了臉色。
“你敢!”如果他敢,那她絕對會親手殺了他!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抱著這些走出房門一步試試!”徐靖南步步緊逼,絲毫不給錢多多任何喘息的空間,緊接著,隻聽到一陣悶響,原本被錢多多摟在懷裏的那些東西重重的被砸到徐靖南的臉上。
“你真夠卑鄙無恥的!”錢多多涼涼的笑著,表情諷刺中又透著哀戚。
“多謝誇獎!”枕頭與薄被落在腳麵上,徐靖南麵無表情,唯有額際的青筋輕易的泄露出他的真實情緒,她的弱點他輕易的掌控利用,唯一想要的,不過就是她能留給自己一點想象而已。
錢多多知道自己這一局輸了,隻是也不想要同這個男人再待在一起,短暫的憤怒過後,她很快的冷靜下來,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臥室,徒留下徐靖南還站在原地,一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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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個早晨開始,別墅內再也沒有了歡笑,很多時候錢多多會莫名其妙的發愣,而隻要陳雅娣出來,家裏的電視都是不準開的,就連那些八卦花邊雜誌都強製性的必須要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