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謹衍帶著陸夏穿梭於烏煙瘴氣的人群之中,她咳了幾聲,已被帶到賭場中心的一個巨大的賭桌前。
賭桌的另一頭,坐著一個麵色白皙,五官清朗的男人,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他身旁坐了一個溫婉乖順如貓的女子,靜穆的不說一句話,仿佛是賭桌上那一摞摞安靜的籌碼,任由旁人賭注輸贏。
而陸夏一眼便認出,那女人她見過,她不僅見過,還與她通過電話,那位葉小姐。
她怎麼會在這裏?
而席謹衍說的故人,就是她嗎攆?
煙霧中,陸夏扯了一下席謹衍的衣袖,仰頭茫然的望著他:“我們……”
話還未說完,席謹衍就打斷她的話道:“忍耐一下,一會就走。茂”
他轉身,給她攏了下外套,很細致溫柔的動作,他的唇角,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笑意,可陸夏覺得,那淡笑,透著嗜血的意味。
那男人對席謹衍打招呼:“席少,玩一把?”那男人挑眉,將麵前累得整齊的的籌碼輕輕推出去,不甚在意。
陸夏透過青灰色的煙霧,暗色調的燈光,轉眼看過去,那男人看起來相當臉熟,那男人似乎瞧出她眼底的疑惑,掏出一隻煙,叼在嘴裏,湊到身邊葉微那裏,示意她點火。
而葉微也很熟稔的點開打火機,點燃了他嘴邊的煙。
他有著一雙狹目,促狹的望著這邊的陸夏,“小妹,又見麵了。”
陸夏對“小妹”這個稱呼,有些反感,這個男人,不就是那日把她手機撞壞的那個無聊男人嗎?
她對“小妹”卻未曾多想,隻以為是他輕浮的一種表現。
席謹衍亦是摟著陸夏落座,卻不急不躁的說:“這有什麼樂趣?今晚玩兒點不一樣的。”
“怎麼玩?葉某一定奉陪到底。”
“賭人。”
席謹衍的語氣淡淡的,可坐在他身旁的陸夏卻陡然失驚,她的手心裏慢慢沁出汗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前所未有的慌張,她該相信席謹衍的,有很多疑惑盤桓在心底,可此刻,她卻一句話說不出。
她的喉嚨,仿佛被封緘。
坐在對麵的葉新涼皺著眉掃了一眼身旁的葉微,淡笑著調侃:“二妹,看來這兩年,席少倒是對你用了不少心意。不如大哥也不和他賭了,將你送給席少,你意下如何?”
陸夏的心,一點一點的沉入穀底。
這兩年?所以,席謹衍和這個葉小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那葉微,往這邊看了一眼,先是看了一眼席謹衍,又看了一眼席謹衍身邊坐著的陸夏,輕輕搖頭,“大哥,席先生有陸小姐,我去添什麼亂?”
葉新涼將嘴裏的煙,夾在修長的手指間,瞧著席謹衍淡如水的臉龐,以及陸夏微微蒼白下去的臉,輕笑道:“小妹,你可真會挑男人,什麼男人不挑,非挑這麼個禍國殃民的男人。”
陸夏喉嚨口幹澀,蹙著眉頭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耳邊,席謹衍清寒的聲音陡然響起:“葉先生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墨跡?”
陸夏轉頭,惶然的望著他堅毅冷峻的側臉,這一刻,她明明坐在他身邊,幾乎挨著他,沒有任何距離,然而,她卻覺得,這麼多年,仿佛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他……不要她了?
席謹衍從頭至尾都沒有看陸夏一眼,他隻是淡淡的,似乎沒有一點擔心和緊張,比往日,更加的沉靜、冷毅、緘默。
陸夏繃緊了全身神經,這感覺,就像被人推上了懸崖邊上,身不由己。她被席謹衍當成了不值一提的籌碼,隨時都有可能被輸出去,成為另一個人的玩物。
撲克牌一張張落下,席謹衍根本不看牌,隻是悠然的坐在那裏,仿佛置身事外,反是陸夏,雙眼緊緊盯住那幾張蓋著的撲克牌。硬要看穿似的。
“席少可想好了?這一賭,輸的可不是幾個錢。”葉新涼似乎在提醒著他。
可他置若罔聞,雲淡風輕的說:“席某隻怕葉先生輸不起。”
葉新涼挑眉瞧了一眼葉微,“一個女人罷了。”
席謹衍冷哼了一聲,戾氣十足,和平日裏陸夏看見的席謹衍,一點也不同。
侍者已發下兩張牌,葉新涼翻牌,一對a,而席謹衍的隻是一張7,一張9,從牌麵上來看,席謹衍明顯處於下風,可他不急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