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問鄒衍可是為了秦對義渠之戰。
鄒衍點了點頭:“王上,此事並不普通。”
燕王回答:“重臣們討論過,也沒什麼不普通的。秦國與五國盟約十年不攻,秦軍總不可能真正的回家種田,所以攻打他們周邊可以打的戎狄各部,也是常理之事。”
“王上,雖然是常理,但臣卻不這麼認為。”
“老師,先休息一下。”
“也好。”
鄒衍知道這城門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洗漱更衣之後,來到了燕王宮內。
燕王已經備下酒菜,屏蔽左右之後,燕王才問道:“這次攻齊,秦對燕國有大恩。雖然燕國貧苦,寡人還是打算派人送去一些糧草、軍械以示對秦國的支持。”
“王上,臣想問的是,王上認為秦國在十年後會作什麼?”
“十年後?”燕王托著下巴思考了好一陣,搖了搖頭:“有些不敢想十年後,寡人認為十年後,秦、魏必會一戰。”
鄒衍再問:“那麼,一戰之後呢?”
“請老師指點。”
鄒衍回答:“臣不擅長軍政之事,但臣主管燕國農桑、糧草之事。王上難道沒有發現,這是秦國的二次變法嗎?”
“二次變法?”燕王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鄒衍說道:“秦國第一次變法是商君,他真正鼓勵的是征戰與耕種。研究秦國之前的變法,秦國以重刑約束秦人,鼓勵征戰,次鼓勵耕種。而這次,秦國已經正式開始討論廢除肉刑中除大辟之外的四刑。”
“恩。”這一點不是秘密,燕王自然是知道的。
五大肉刑,就是宮刑、割鼻子、砍手斷腳、臉上烙印以及大辟。
大辟就是砍頭。
鄒衍繼續說道:“秦國請了荀況去鹹陽,請荀況為相國,但這個相國卻不再是王上理由的相國。”
“是,這個相國根據燕國派到秦國的使節彙報,權利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
“正是,秦國在改變,首先是廢除酷刑,然後分權於十七臣,集權於國君,看似隻是白暉此子與秦王兒戲之言,但細思極恐。”
燕王仔細的思考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老師說的是。”
“還有,秦國眼下最大的改變就是行商,這與商君法令是衝突的,但行商卻成為了秦國眼下最受資助的事情,若依舊秦律,白暉此人當處極刑,因為他破壞了商君對行商的定下的規矩,可事實呢。”
燕王接口說道:“白暉在秦國,如日中天,二十歲出頭非公子而靠功勳封君者,他是頭一位。”
“還有,興修水利。王上可有想過,秦國會增加多少良田,十年後秦國的糧倉內會增加多少糧食?”
“這……”
鄒衍這才回歸主題:“王上,燕國有兩條路可以選。”
“請老師指點。”
“一,將來某一天,王上依然是國君,但秦王就有可能是天子,燕國歸附於秦。二,燕國與六國齊心抗秦,最終力戰而亡。”
燕王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力戰而亡?”
“王上,我燕國可有能夠對抗白起、白暉兩兄弟任何一人的將領嗎?臣不懂兵,但在此次攻齊的過程中,我聽到軍有議論,燕軍上下都認為,秦軍強,強於六國。秦軍白起、白暉任何一人領軍,六國無將可敵,更何況此兄弟二人常會聯手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