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櫻不露痕跡地將手中的東西捏緊,把手縮回了袖子中去。趁著珍珠進屋給皇後送熱茶的機會,打開看了看那個東西。
那是一張字條,上麵簡單地寫著:“太子妃假孕”
桑梓櫻大吃一驚,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太勁爆了,如果這個事情一旦被皇帝知道了,估計太子妃全家就都完蛋了。
可是這件事情,皇後是否知道呢?太子妃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或許皇後是知情的,因為這個消息是皇後在太子的葬禮上宣布的,想必是太子妃想要躲避陪葬,所以跟皇後有了交換條件,皇後便幫她瞞了下來,這樣分析,倒是還算合理,隻可惜,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看來,還是要找牧童多加打聽一下才行。
桑梓櫻一邊想著,一邊將手中的字條藏到了鞋底,等著帶回去給夏侯璟。
然後,桑梓櫻將那幾支紫色的睡蓮拿到皇後宮中的小池塘邊上,耐心地將花莖剪了,一朵一朵地鋪放在了水麵上。這些花兒看上去新鮮美麗,又是稀有的顏色,想必皇後看了會很是喜歡。
就在她剛剛直起身子來的時候,便看見太子妃從皇後的房中出來了,她的兩眼還泛著水光,想來是剛剛哭過吧……
桑梓櫻剛要上前行禮打招呼,太子妃卻已經看見了桑梓櫻,她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便瞪起眼睛,淩厲地瞥了桑梓櫻一眼,那眼光,似乎就想要從桑梓櫻的身上生生剜下一塊肉來。
桑梓櫻即將說出口的話便硬生生地壓在了舌下,隻是低下了頭,默默地向太子妃行了個禮。
太子妃隨身跟著的丫頭也瞥了桑梓櫻一眼,低聲地罵道:“賤貨!”便匆匆地跟著走開了。
桑梓櫻有點納悶地看著那個丫頭,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出此惡言,但是想了想便又想通了,畢竟自己的丈夫是就出了她舅舅的第一人,想必現在她家陷入了陷阱,痛恨夏侯璟是理所應當的,所以痛罵一下夏侯璟的夫人,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桑梓櫻沒生氣,於是一抬頭,便聽見了珍珠的傳喚:“七王妃,您可以進去了,皇後娘娘現在正有空。”
桑梓櫻道了謝,便抱著那一大束新鮮的花束進了門,一進門,便看見皇後靠坐在榻前,緊鎖著眉頭,不過,皇後在聞到陣陣花香的時候,便立即舒緩了神色:“你來了!”
桑梓楊佯裝不知,喜滋滋地說:“母後快看,今日兒臣給您送來了很多鮮花,兒臣先把手中這些給您插好,然後還要給您一個驚喜呢!”
皇後轉過身子來,努力地笑了一笑道:“怎麼?還有什麼驚喜?”
桑梓櫻手腳麻利地將花瓶中一些即將要凋謝的花都揀出來,便有宮女上前將花瓶接了拿去清洗,桑梓櫻便跪倒皇後麵前行禮道:“兒臣請母後的安!”
皇後有些倦怠地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今日本宮有些不適,免了禮節吧!”
桑梓櫻聞言便小心翼翼地問道:“母後身體不適?可是要請個太醫來瞧瞧?如若不然,我家王爺的大夫,安大夫,也可以來給母後瞧瞧!”
皇後懶懶地揮揮手道:“不必了,有時候二公主也會帶安大夫來的……”
不貴皇後頓了一頓,詫異地看了看桑梓櫻道:“說起來,你們還是挺信任那個安大夫的吧?”
桑梓櫻抿著嘴笑道:“其實那個安大夫,醫術也還不錯,加之他是我家王爺從前的大夫舉薦的,所以,便一直都留用。”
皇後想了想,感慨道:“說起來,這個安大夫,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啊……”
桑梓櫻愣住,安咎卿每一次入宮的時候都有些不修邊幅,看起來倒像是很邋遢的樣子,這也算是他自保的方法吧。
皇後點頭道:“也難怪二公主那麼喜歡將他待在身邊,連老七的大夫都搶了去。”
皇後的這句話忽然就提醒了桑梓櫻,皇後能這樣說,自然是意識到,夏侯玟的關係或許是跟夏侯璟不錯了,但是,夏侯玟與夏侯璟有深交這件事情,還是瞞住的比較好一些吧。
於是桑梓櫻也垂下了頭,訕訕道:“畢竟是二公主啊,她能喜歡我們府上的大夫,倒是看得起我們了……”
皇後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桑梓櫻一眼,桑梓櫻趕緊換了話題道:“對了,母後,要不要去看看兒臣給您帶來的驚喜?”
說了這半天話,皇後這才想起來桑梓櫻的來意,於是點點頭道:“好,本宮倒是想看看,到底夠不夠驚喜!”
桑梓櫻連忙起身去扶皇後,抿著嘴笑道:“就怕兒臣的雕蟲小技,還入不了母後的眼呢!”
皇後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她搭著桑梓櫻的手,與桑梓櫻一同出了房門。
外麵的日頭有些大了,皇後被陽光照著微微皺起了眉頭。
桑梓櫻識趣地對珍珠道:“麻煩姑娘拿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