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玻璃杯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林錚錚抓空的手抖了抖,“顧大哥,我想去看看白倉。”
顧安成擰了擰眉,薄唇微動:“你的傷……”
話還沒說完就見她搖搖晃晃地向病房門口走去,顧安成忙去扶她。
她回頭,朝他笑了笑:“顧大哥,還好有你。”
“那我呢?”
熟悉的聲音將她的目光引向門邊,卻看見白倉煞白的臉上,掛著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錚錚聽見聲音,意識到此時她正依偎在顧安成懷中。心裏咯噔一下,頓時就傻眼了。
完了!
白倉看向林錚錚,她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讓人完全看不清她的情緒,但是他能感覺到,她在緊張,甚至有些害怕。
緊張什麼?害怕什麼?是因為他撞見顧安成抱著她?因為他聽見她對顧安成說,有你真好?
天知道他醒來的時候,腰疼腿疼腎疼肺疼周身都疼,可是心心念念的卻是眼前這個依偎在別人懷裏,對別人說“你真好”的女人。
林錚錚有些懵比了,心裏麵一片忐忑:“你怎麼在這?”
“我不在這,應該在哪?”白倉的臉色已經徹底黑沉了下來。
他不是應該在icu病房裏乖乖躺著?
這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林錚錚在心裏默默的呸了三下。自己一天到晚到底都想些什麼?難不成想守寡嗎?
守寡?為誰守?白倉嗎?
林錚錚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白倉,一瞬間竟有些語塞。或許是剛醒過來的緣故,他的腳步看起來有些浮。
她本著一顆善良的心,決定不去刺激他,完全忘了剛才急切要去看他的心情。
白倉停在她麵前,替她捋了捋頭發:“你看你,頭發都亂成什麼樣了,沒我在身邊你總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林錚錚抬眼,眼皮子忍不住抽了抽,一句話脫口而出:“白倉,你腦子是被泥石流淹了嗎?”
四目相對,他深邃的瞳孔如同一筒雞血,毫無預兆地被注射進了她的心髒。
白倉似乎還跟她較上勁了,又伸手替她理了理發鬢:“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害羞的。”說著,眼睛有意無意地瞄向顧安成,眸 色幽深。
就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讓林錚錚忽然想笑。不是笑他,而是笑自己。
為他守寡?為他心跳加速?其實他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吧?就如同,狗每路過一塊地,總會撒尿圈地的道理一樣, 她林錚錚,其實也不過是白倉生命中千萬個女人中路過的一個。
林錚錚這麼想著,心底猛地一抽,竟開始酸痛起來。
她抿了抿嘴唇,說道:“白倉,我們離婚吧。”
見白倉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歎了口氣,接著說:“我知道你沒有被甩過,一時半會很難接受,可是……我們離婚吧。”
白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轉眼看向顧安成:“顧先生,能否給我們夫妻一點獨處的時間。”
刹那間,白倉和顧安成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彼此的眼底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