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扯出一抹涼薄的笑,她道:“你這些動作倒是做得很快,原來真的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著上來告訴我,然後帶我去見他,是不是?”
細細的針刺在南宮恩熙心裏,她哭不出來,可是很難受,難道得如坐針氈。
喻千雪輕輕地笑,一身白裙,瑩潤白皙的臉上泛著光澤,宛若降落在人間的天使。
她輕輕坐起來,迎著車窗外透射進來的陽光,輕輕說道:“恩熙,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單純,可單純得有些傻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一去會發生什麼?我們應該可以救出千柔和依依,她們都會沒事,因為她們對程以笙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那麼我呢?”
她輕輕閉上眼,宛若純白的精靈,陽光在她卷長的睫毛上跳舞。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怎麼樣??”
南宮恩熙手腳冰涼,坐在後座上麵,呼吸艱難,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喻千雪輕輕笑起來。
“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程以笙想對我做什麼,我很清楚,我清楚得不得了。你看看外麵,太陽現在剛剛升起來,多美,可你想過過了今天會怎麼樣嗎?等你救回了依依,你們全家團聚,你和你哥哥和女兒聚在你爸爸身邊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在哪兒??”
“我跟你哥哥的婚期就快到了……一個星期,他說頂多還有一個星期,我們就結婚……我從來沒覺得自己距離幸福這麼近過……”清澈的眼淚宛若水霧般慢慢湧起,她輕輕淺笑著說著話,臉上的神采都有著幸福的味道,“我也想不到過了今天我會是什麼樣,我該怎麼麵對你哥哥,這一輩子我是不是還有資格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牽著我們的孩子……”
“恩熙……”喻千雪側過臉凝視她,聲音微微沙啞,目光依舊清澈,“別人的生命和幸福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你告訴我。還是什麼都不算?……你也有孩子,依依是管擎軒叫舅舅的,如果她出事,擎軒拚了命也會救她……可是你呢?程以笙設局在台北綁架小影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一個五歲的孩子從一具死屍下麵爬出來逃生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麼?他也是你哥哥的孩子,他叫你姑姑的!擎軒因為這件事差點中槍死掉,你這個當妹妹的現在卻把所有的家產給那個差點害死你哥哥的禽獸,給他後路,給他女人,再讓他遠走高飛!……你的良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她臉色蒼白,聲音發顫,纖弱的手指因為用力狠狠地掐進後座的皮革裏麵。
坐在旁邊的南宮恩熙整個心髒都宛若在遭受淩遲,眼淚掉下來,哭著,哭自己的自私和可悲,可是卻沒有辦法開口叫那個司機停下來,沒有辦法果斷地說她們不去了!再不妥協!
她沒辦法……她想要自己的女兒……
喻千雪說得累了,再也不想說什麼,靜靜靠在後座上麵養神。
閉上眼,睫毛是濕的,很酸澀,她用手輕輕揉著太陽穴,腦海裏滿滿的都是南宮擎軒的身影。她很想他,很想很想,這個能給她最多安全感和依賴感的男人,她最最深愛的男人。
車子不知道行進了多久。
西郊的道路越來越偏僻,如果從城市上空俯瞰,隻能看到這一條蜿蜒的公路,路旁都是一些加油站和散居的閣樓式院落,是荒涼而安靜的地方。
她們抵達一處廢棄的二層樓。
院落的圍牆倒塌著,樓並不大,小型的格局,隻是窗戶破裂,蒙著厚厚的灰塵。
但是隻有上麵一把鎖是新的。
她們在隔著一百多米的地方就下車,出租車司機已經將車開出去很遠。喻千雪走下車來凝視著出租車遠去的方向,想要看到一些什麼似的。
“依依!依依,媽咪來了!”南宮恩熙朝著那棟廢棄的樓房跑過去。
喻千雪沒有走那麼快,隻是一路走一路看著周圍的環境,空曠而沒有遮掩物,唯有一些岔路是從這裏離開的途徑。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人呢!!”南宮恩熙跑到門前,看著精致嶄新的門鎖,哽咽起來,“他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