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早已習慣了母親的喜怒無常,當年的林瀟瀟,美貌不可不說,但她的舞更不可不提。京城多少公子哥,為之傾心,為之動情。但她偏偏被當年花名在外的姚國章大將軍看上了,這一眼,林瀟瀟的付出則是一生。嫁到姚府的頭幾年,林瀟瀟雖說是個妾,待遇可比正室還要好上千倍萬倍。姚國章特意給她修了一間別致的院子,皇上賞賜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也給她拿來,把她供的像個寶貝。林瀟瀟也很是爭氣,到府上沒有一年,就懷上了姚家的第一個小少爺,但誰曾想,孩子生出來不到三日,就夭折了。孩子死得太過蹊蹺,但也沒個所以然,這孩子的命,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沒過兩年,林瀟瀟懷上了玉露,姚國章一看是個女兒。大失所望,從此對林瀟瀟不聞不問。
在姚府中,不管是夫人還是妾,人人都想來踩一腳這個過了氣的美人,母女二人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這些年,林瀟瀟受的侮辱和打罵讓她像個驚弓之鳥,情緒的波動也有了幾分異常。她一心一意要培養這唯一的女兒,讓她能不重蹈覆轍,成為人上人,把這些看不起她們母女的惡婦踩在腳下!可誰又想,不管是府中,還是宮中,都是深不可測的牢籠......
“露兒,終於讓我們等到了。明日在老爺的慶功宴上,你一定要讓他們所有人看看,你的舞......”
“可是母親,大夫人二夫人她們,會讓我獻舞嗎?”玉露疑惑地看著母親,在她看來即便是這皇上會駕臨的慶功宴,也不一定就是屬於她的機會。
“露兒,母親為了這一天,已經想了太久算了太久。你這些年為了練舞付出了多少辛苦啊。此刻,我們隻需要小小的一計便可得一翻身做鳳凰的機遇。”林氏拉著姚玉露的手,一滴淚落在了姚玉露那雙雖然白皙但有些皸裂的手上,這是常年洗衣做飯留下的痕跡。
林氏拿過枕頭,背麵竟然有個暗袋,林氏從中取出一個小紙包,包裏是一些細細的白色粉末。
姚玉露吃驚地望著母親:“這是?”
“露兒,你不要怕。這隻是一包瀉藥。”
“瀉藥?”姚玉露吃驚地望著母親,大聲地喊道。
“噓!不要被外人聽到,雖然隻是包瀉藥,但在這是是非非的王府中不定會傳出什麼亂子。你聽母親說,這次的機會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失去了。若是不能利用這次的慶功宴進宮,咱們母女這一輩子也隻能窩在姚府當婢女。”林氏的的眼睛黯淡了下來,似乎想起了往事。
“母親,可露兒要怎麼做呢?”這是包瀉藥而已又不是神仙藥,姚玉露搖搖頭,始終鬧不清這小小的白包中的玄機。
“露兒,以二姐的性格她自然會讓她的女兒在皇上麵前獻舞,更不會給你出席宴會的機會。可咱們姚府舞技拿的出手的隻有你和玉韻,若是玉韻身體不適,這支舞也隻有你能跳了。所以我們能做的隻有阻止玉韻。明天你就把這包藥放進玉韻的茶水中,這剩下的一切也隻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姚玉露聽著母親的這番話,這些年在府中她們母女究竟都被怎樣地造化玩弄了?林氏曾經最憎惡的就是耍手段耍心機,但在王府的這幾十年,她當年的信仰和堅持早就磨碎了,被這府中的鶯鶯燕燕們感染著,被其他夫人小妾踐踏著,此刻的林瀟瀟也懂得了怎樣才能活下去,不僅僅是活還要活得有聲有色,光彩照人。可是不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