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正偷了個閑,抱著大白坐在屋簷下烤火爐,還讓小小從廚房拿了兩個土豆在一旁烤。
王舒來報的時候,她愣了一會兒,心裏歎道:耿直boy攔不住啊。便是讓王舒將人帶了進來,她披了件狐裘坐在火爐邊上坐著。
“微臣參見娘娘。”趙興才還是個年輕的,看樣子隻有三十來歲,臉頰有些幹瘦,卻十分的精神,一身青布棉長衫,外麵披了件厚披風,進門的時候肩上有些霜。
估計外麵打了明霜,她笑眯眯的說:“趙大人不必如此多禮,隻當自己家便是。”
趙興才心思不多,聽她這麼說,就就近坐下了,小小上了薑茶,她道:“外麵冷,趙大人喝杯薑茶暖暖身子。”
估計是外麵有些冷,他也不客氣,喝了一口薑茶,搓了搓手才開口:“娘娘今日氣色似乎不錯,不知是否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屠嬌嬌在心裏悶笑,耿直boy連個話也不會說,這個天兒的氣色能有多好?再說了,這幾天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哪裏能有什麼高興事。
不過她也不介意,隻說:“唯一高興的便是李家那姑娘的事情了結了,還了那對老夫妻一個公道。”
“李家姑娘的事是了結了,可是,微臣卻是有一件事還未能了結。”
“哦?”屠嬌嬌裝著疑惑的問:“不知趙大人是為何事不能釋懷?”
趙興才皺著眉道:“想來娘娘是有印象的,微臣遞了好幾道折子,都是為了此事,隻是不追為何一直沒有批下來。”
“微臣前段日子接到消息,說是李崇學李大人有些問題,微臣便順藤摸了下去,沒想到還真摸到了些東西。”
他麵色凝重,從內袍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她道:“這是微臣查訪下來的證據,請娘娘過目。”
她接過那張紙條,略略的看了一眼,合上紙條道:“趙大人,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能輕易的做主。李大人在朝中為官二十載,在朝中的人脈便不是一朝一夕可比得的。”
“要查這件事,隻怕阻礙不是一丁半點兒,光是皇上那一關,我們便過不了。”
趙興才臉色也不好,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兒,李崇學是帝派的臣子,要想拉他下馬,隻怕皇上那一關就不好過。
可是他有不想放過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現在朝中盡是蛀蟲,若是不拔了,那大齊的氣數隻怕就盡了。
“娘娘,這事……”
屠嬌嬌垂眸想了一下,道:“這事要真想做,那也不是沒可能。”
“請娘娘明示!”
她摸著大白的腦袋,緩緩道:“那李家大郎不是犯了事嗎?聽說這事要從重處罰,以給朝中那些貴公子一個警示,若不是死刑,想必也是個流放吧?”
趙興才點點頭,若不是死刑,那必定就是流放,是決計不會再回上京的。
“若是李崇學往時就有了前科,替換死囚,那他這次為了自己的兒子,犯一犯險那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到底有沒有犯事,還得趙大人仔細的注意著才是。”
一句話說完,趙興才眼裏立馬閃現一絲亮光,看屠嬌嬌的眼神也變了許多。
屠嬌嬌隻是笑笑,對他說:“趙大人,已近年關,還是要多注意休息,辦完朝廷上的事就在家好好的過個年。”
趙興才連忙斂袖起身,對屠嬌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娘娘英明,是微臣目光短淺,失了方寸。”
送走趙興才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她把大白交給小小,自己泡了個澡就睡了。
江焱自從進了王府,就沒有再出去過,一是上京人多口雜,指不定哪個仇人就在街上瞧見了他。
二是他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屠嬌嬌,母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他隻怕他一個不注意,嬌嬌就被抓回去了。
話說這一天,阿綺蘿拉著他,非要去見見這大齊的王都是怎麼個熱鬧法。雖說他不怎麼情願,但卻擰不過她,被拉著出門去了。
走在上京城內,阿綺蘿像隻流連花叢的花蝴蝶,這邊看看,那邊瞧瞧,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
“江焱,你看,這是什麼?”她指著一個麵人問。
那小販邊捏邊看她,見她一身胡服,知道她不是漢人,邊笑著說:“這位姑娘,這叫麵人,您若想要,小的給您捏一個跟您一模一樣的出來。”
阿綺蘿眼睛一亮:“當真能捏得跟我一樣?”
“那是自然,我麵人張的招牌可不是喊出來的,”說著指著邊上的一根凳子道:“姑娘且坐坐,小的這就給您捏。”
江焱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不忍拂了她的勁頭,隻讓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