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字臉顯然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他們這馬車的行進速度怎麼可能撞傷人,與那男子爭的麵紅耳赤也沒個結果。
她看得有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國字臉聽見了,轉頭一看,看見她出來了,連忙上前恭敬的說:“聖女,您怎麼出來了?”
她朝他擺擺手,這傻子,這碰瓷兒的要是不敲你一把竹杠怎麼可能放你走?走上前蹲在那女子麵前看著她道:“你怎麼了?”
那女子顯然是有些愣的,看見她眼裏閃過一絲欣喜,但是卻是一閃而過,隨即就是委屈:“這位娘子,你是不知道,我與我家郎君走在路上好好的,這輛馬車就突然撞過來了,把我撞傷了不說,還口出穢言,這算什麼事啊?”
說著說著,一行清淚就流了出來。屠嬌嬌看見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欣喜,有些疑惑,正待好好看,就再沒看到了,此時見她哭了,也有些為難。
看這女子的裝束和樣子,也不是碰瓷兒的,可是這馬車怎麼著也不會撞傷人啊。她抬頭看了一眼那站著還在跟國字臉理論的男人很平凡的一張臉,卻不知為何有些熟悉。
她正準備站起身,這事她管什麼,人正主都沒說什麼,她瞎摻和個什麼勁兒?還沒站起來就被那女子一把拉住,她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被塞進一個東西。
腦子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她就收進了袖子裏。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東西很重要。
剛剛收好,就聽見那女子一聲哭號:“老天爺啊,這是什麼世道啊!撞了人還要罵人,還讓不讓人活了啊!”邊哭還邊攥著她的袖子。
她心裏砰砰隻跳,麵上卻是努力裝出一副糾結的樣子,轉頭對那國字臉說:“要不你就給他們一點兒錢算了,就這麼耗著也不是個辦法。”
那國字臉顯然也是被那女子嚇到了,愣在那裏,現在聽見她這麼說,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開那女子的手,把她護在身後道:“聖女可有什麼事?”
她搖搖頭,壓住心裏的緊張,對他說:“算了,就當今天倒黴,你拿點兒錢算了。”
國字臉經此一事,也是不想再糾纏下去,對身後一個苗人做了個眼神,那人就拿出一個錢袋遞給那個男人。
“這錢夠你婆娘看大夫了,快閃開,我們還要趕路呢。”國字臉虎著臉對那男人說。
那男人掂了掂手裏錢袋的分量,顯然是很滿意的,當即便扶著她老婆往後走了,走時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讓她覺得熟悉得不得了。
突然,她就想到傅長安的眼神也是那樣,淡然卻深邃,那一眼絕對不會錯!她再往後看,就隻是看到兩個背影了。
胸口的心髒似乎快要跳出來了,她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國字臉見他們走了,轉頭對她說:“聖女,趕快上車吧,咱們繼續趕路。”
她緊緊的捏著袖口,強自鎮定的點點頭,上了馬車。一上馬車,她的臉色就變了,那男人是傅長安,他怎麼來了?
他不是在上京嗎?怎麼會在這兒?難道是來救她的?開什麼玩笑,他拋下家國來救她一個女人?
隨即,想到那女人塞給她的東西,連忙從袖口裏掏出來,是張紙條。
她展開就看到熟悉的字體,是傅長安的筆跡,上麵寫著:“今晚行動。”她激動的合上紙條,他真是來救她的。
可是沒見到哥哥,他肯定是來了的,隻是沒有出現而已,那女子,估計就是阿綺蘿。想到他們千裏迢迢的來救她,她心裏就堵得慌。
傅長安是大齊的攝政王,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他剛剛才回來,朝局也不穩固,小皇帝不知道在背後密謀了些什麼,他就這麼拋下上京的事物來了這裏,她多多少少有些感動。
看今天阿綺蘿嚎的那樣子,估計蠱毒也解了,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看來那國字臉倒是沒騙她。
捏緊手裏的紙條,她想把它燒了,可是又沒有火,要是問那國字臉要隻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她想了想,把那紙條撕碎了塞進了嘴裏,什麼地方都不如自己身上安全,那些人總不會把她肚子給剖開看看裏麵有什麼東西吧?
用杯茶水把紙條送進肚子裏,路過喉嚨的時候有些硌,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直到咽進了肚子裏,她才放心下來。
在腦子裏盤算著待會兒怎麼辦,傅長安說了,今晚行動。以她這幾天對這群人的觀察,他們一路上都沒怎麼停過,每天就停三次,早上,中午,晚上。
掀開車窗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估摸著下一次放風也快了,得想辦法拖延一點時間,他們跟在後麵肯定不敢太張揚,隻能遠遠的跟在後麵,要趕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