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初次見麵,綏王爺就這般咄咄相逼,難道僅僅是因為民女臉上這塊麵紗礙了王爺的眼?若王爺真想看民女麵紗下的這張臉,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民女怕這張臉太過醜陋,冒犯到王爺,這才鬥膽遮住臉。王爺若是因此怪罪,民女摘下麵紗就是了。”嶽靈心說著,竟然真的抬手要拿下麵紗的掛鉤。
“小姐!”薑凡一把抓住嶽靈心的手,目光中充滿了急切。
嶽靈心臉上還帶著傷疤,這裏這麼多人,她若是把麵紗摘下來,豈不是白白讓這麼多人看笑話?
江錦睿聽見薑凡對嶽靈心的稱呼,不由挑了下眉梢。一個皇帝身邊的大內侍衛,對一個莫名其妙的蒙麵女子,稱“小姐”那這女子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
“姑娘不必摘下麵紗,隻不過,方才薑統領帶人來抓捕本王的侍衛,說是與梅園偷竊案有關,若真是如此,那他們為何不首先懷疑他們這身邊之人呢?”江錦睿緊盯著嶽靈心,好像嶽靈心真的是什麼嫌疑犯似的。
“你這是什麼話?”不待嶽靈心發問,倒是薑凡急著反駁起來。
當然,薑凡就算懷疑誰,也不可能懷疑嶽靈心。
“本王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那就讓本王說得更清楚一點,如果本王的侍女隻是打聽一下梅園的事情,就要受到懷疑,那麼曾經在深夜裏出入梅園之人,是否應該有更大的嫌疑呢?”江錦睿依舊微笑著說道,好像無論什麼事情都無法動搖他的笑容,不管在怎樣的境況下,是對敵還是對友,他的臉上都保持著這麼一絲笑容但與蘇沐漓不同,蘇沐漓的笑容是溫暖和煦的,反之,這個家夥卻帶著狐狸一般的狡黠,和他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杏眼一樣。
“綏王爺的意思是,曾見過我在梅園出沒了?我何時……”嶽靈心正想要反駁,誰知江錦睿口中突然吐出三個字
“小年夜。”
嶽靈心聞言一怔,瞪大了眼睛看著江錦睿,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兩個月前的畫麵。那晚她被江逸叫到宮中,不讓離開,她閑得無聊就偷偷帶著碧水出去閑逛,因為她喜歡梅花,雖說在她離開之後,清秋院也被江逸種滿了梅花,不過嶽靈心不願接受江逸的好意,所以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也就是傳說中的梅園。
嶽靈心不是一個愛管閑事或者喜歡八卦的人,更對死去了二十多年的人沒有什麼興趣,對梅妃和她居住過的梅園也隻是略有耳聞罷了,但是卻對那滿園的梅花頗為向往,以前偷偷去過一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那芬芳撲鼻的梅園裏,卻讓她有種莫名的傷感之情,後來也就很少再接近了。那天要不是真閑得無聊了,又被秦海帶去看了清秋院的梅花,受了刺激,她也不會帶碧水去梅園的。
想起那晚去梅園,嶽靈心還不得不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梅園裏曾遇到一個功夫在自己之上的高手。
嶽靈心早已想不起那人的聲音,當時更是沒看清楚對方相貌,不然她此刻就應該清楚了站在眼前的人是誰。
“小年夜那晚,姑娘在梅園出沒過,此話不假吧?”江錦睿見嶽靈心不說話,但她的表情顯然是知道了什麼,所以進一步追問道。
嶽靈心被噎得一時無話,但頓了片刻,她卻是笑道:“那敢問綏王爺,又是如何知道宮中的事情的呢?梅園乃是皇宮後院,我一個女眷出入梅園,倒也可以說得過去,但綏王爺雖身為皇室宗親,畢竟男女有別,又如何敢隨意出入皇上的後宮?不該給一個解釋嗎?”
江錦睿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連同臉上的笑容,也令人覺得更加陰鬱,他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要是平時,嶽靈心也就不追問了,可剛才江錦睿咄咄逼人,她豈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羔羊,受了氣不還回去,她心裏可過不去!
“如果小女子沒記錯的話,綏王爺剛才還說了,你是才到京都不久,因為風塵仆仆不便直接麵見聖上,才會在客棧稍作停留整裝的吧?而小年夜,卻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嶽靈心繼續說道。
“綏王爺,您隨意出入皇上的後宮,這可當真?”薑凡哪管什麼皇親國戚,對嶽靈心不尊重的人,他也不會輕饒。
“放肆!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家王爺說話,信不信……”中年男人厲聲嗬斥。
“榮叔!”江錦睿並不想與嶽靈心和薑凡動手,於是喝止住手下,頓了頓,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麵色竟是嚴肅沉重起來,半晌才緩緩說道,“小年夜,是我母親梅妃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