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釜底抽薪(3 / 3)

胡雪岩也通樂理,一聽就知道這難度確實有高了,就一般人來,能拉好二胡就已經很了不起,二者合奏更是難上加難,而且合奏這事兒,本該是兩個人的活兒,她竟然一人包攬!

“白姑娘失去至親,又被人追仇,在這種情況之下,尚且能有這種閑情逸趣,這女兒家的胸懷真是令男兒汗顏啊!佩服佩服!”

“嗬嗬,老爺,該來的總會來的吧,難道你要我就隻能哭嗎?”

“得好,有氣魂!白姑娘請吧!”

隻見白蓮將一枚的口琴含在嘴裏,調好二胡,隨著口琴發出悠揚之聲,少頃,她手中的二胡亦發出悲憫的絕響,宛如銀瓶乍破!

二胡為什麼能演繹得這麼憂傷?難道是因為它隻有兩根弦,隻得相依為命!胡雪岩心想。

口琴描述著浪漫,二胡訴著無奈,口琴聲一直仿若低吟淺唱,象極了胡雪岩長兄一般始終守護陪伴在輕狂狷傲散漫不羈的演奏者白蓮身邊,聽她訴著關於人生、關於愛情的無奈和淒苦……

白蓮的演奏非常投入,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想和夢境之中,胡雪岩亦是一個合格的欣賞者,他能聽出整首曲子所要表達的意境,二胡與口琴,一高一低,時而婉轉,時而沉鬱,回旋交錯,就象兩個人,相互愛慕,相互惦念,不過卻是一個山南,一個海北,相隔萬重山水,夢斷千裏煙雨,隻能隔著歲月的風塵,遙遙地想望,二胡與口琴此起彼伏,相互傾訴,相互聆聽……

就象一道清風掠過街道,二者相互傾慕,但風兒卻不能為愛停留,若是停下,那麼風就不存在了,所以它注定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而街道也不能追隨風兒,它隻是風兒途經的一個路標,所以離去隻能是一種無奈的割舍,而相聚最終隻是為了分手,結局隻能唏噓感歎……

一曲終了,胡雪岩細看之下,才發現姑娘的臉頰竟然掛著淚花兒……

啪,啪,啪,胡雪岩不由得鼓起掌來,“太精彩了,二胡配口琴,這是我聽的最好聽的曲子了!對了,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呢?”

“沒有名字啊,老爺,要不你來取一個唄!”

“嗯,‘願清風常駐街頭’,怎麼樣?”

“哎呀,這名字太好聽了!”白蓮很激動的樣子,“我給很多人彈過這首曲子,一直是知音難覓,至今為止老爺是唯一能聽懂我琴音的人!”

“好啊,那以後我們就是知音和知己了!對了,這首曲子是你的原作嗎?”

“不是的老爺,這是我跟一個前輩學來的二胡曲子……”

“前輩?”胡雪岩詫異。

“哦……我是,一個唱戲的,”白蓮慌忙解釋,仿佛被胡雪岩看出了什麼破綻,“她隻教了我怎麼拉二胡,隻是後來我又加了口琴進去!”

“不過你卻將這首原本普通的曲子加入了靈魂!嗬嗬!”胡雪岩不吝讚美之辭。

看看時間不早了,胡雪岩站起身來,“白姑娘,你累了一,也該早點休息了,我回前庭休息。”

“老爺,今晚您確定不會留宿這裏嗎?”白蓮明亮的眸子忽閃了一下。

“當然不會,我胡雪岩的為人,下人皆知,你放心,我決不是一個汙辱良家婦女的偽君子!”

“嗯。”

胡雪岩轉身出門,順手幫她把門帶上,然後回了前庭休息。。

後半夜時分,胡公館內一片寂靜,仿佛一切都在寂靜中沉睡下來,隻是偶爾一隻被驚擾的殘鴉從暗處掠過房頂,發出一聲鳴叫,然後撲棱著翅膀飛向遠處……

就在這時,從暗處竄出幾道身影,敏捷的身手猶如靈貓,穿簷走壁如履平地,逐漸地接近後園客舍,正是白蓮所住之處,而此時房內本來微弱的燈光則瞬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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