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整理好心情再出發(1 / 2)

毗鄰山腳的鎮西頭,坐落著幾間規模不的院落,幾進幾出,雖然相去何府甚遠,但也幾乎與鎮上幾個有數的大戶相當了。在此稍顯破落的西郊,更有些鶴立雞群了。

如同往常一樣,張老爺子早早便起床了。簡單吃了些早點,打兩趟健體長拳,再點上一鬥最喜的棲霞特產黃金絲旱煙,這才優哉遊哉的出門。每日清晨出門走上一走,這也是張老爺子十幾年來的習慣了,不都嘛,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老爺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年少家中赤貧,年紀輕輕便外出行商,從學徒做起,一路摸爬滾打,眼前的家財得來甚為不易,雖比不了鎮上何家、林家府上那般豪富,卻更難得有一份閑情逸致,美好的時光日複一日,老爺子很知足。

此處大道,是鎮上獵戶進出大山的必由之地。老爺子年輕時走南闖北,也是求人慣了的,深知在外不易,因此對於途經府上的獵戶,向來是不吝惜一些茶飯去招待的。張老爺子與人為善不是一兩,心存感激的人多了,從過往獵戶開始,直至全村老少無論長幼,都親切的稱呼老爺子為張大伯,至於輩分能否對上倒在其次了。之前有一家幾輩人在此做客,爺爺稱老爺子為張大伯,父親喊張大伯,孫子也叫張大伯,一時傳為笑談。

所謂靠山吃山,大伯也利用此地利人和之便,在此做一些獵物買賣來。做商戶糊口容易,想要做大卻是甚難。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在眾多獵戶的有心支持下,加上大伯為人向來厚道,張家商行的生意慢慢紅火起來,比起鎮上繁華地帶的大商行也差不了多少。

老爺子今興致不錯,沿著青青的路走得格外遠,漸漸的,那片破舊的山神廟都在望了。大伯猛然想起,經常給自己府上送些柴火的孤苦少年離兒,不就是住在這個破廟嗎?他好些日子沒有登門了,順便去看看吧。

陸離已經在山神廟裏躺了整整一一夜了,無意間走進來的張大伯發現,他此時臉煞白、嘴唇幹裂,躺在混亂的草窩裏瑟瑟發抖,一摸腦門燒的厲害。

四顧左右,大伯嚇了一跳,幾塊野獸毛皮在廟裏攤開著,一塊塊將要風幹的野味吊在頂梁上隨寒風在搖來搖去。大伯疑心,是誰會把獵物寄存在這犄角旮旯的破廟裏呢?

鎮西唯一的郎中王大夫後來,若不是張大伯此番到破廟看一看,陸離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假使陸離如尋常的乞兒一般,從未自己砍柴去換取飲食之資,隻是單純的沿街討飯過活,類似的乞丐泥潭鎮並不在少數,恐怕張大伯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這樣一來,張大伯路過此地多半也不會想起這人,更不會走到破廟裏來探望。

無論如何,做一個對別人有用的人,讓別人常常心裏記掛,總不是件壞事。

陸離在大伯府上的柴房裏躺了兩日,身體恢複的七七八八了,不好意思再給別人添麻煩,便去當麵向大伯致謝,想要告辭離開。

張大伯是個健談的人,手邊無事便隨意的與少年交談幾句,無非是表示關心之意。雖然隻是幾句溫言相勸,少年又何曾領受過,心裏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眼淚唰地流下來了。當下絮絮叨叨,把怎麼遇見乞丐老者、後來上山打獵、如何得到信物木牌、繼而前往武院選拔現場等等諸多事情,一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