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怎麼不走?若是有下人看到公主府裏有兩個容君走動的話,隻怕會嚇死人的。”宇文洵禮一邊笑著說話,一邊走進了那沒有點起華燈,一片昏暗的正廳,看著那站在正廳中心的相裏容德,“還是說你舍不得這正座的位置?”
“我舍不得的隻有這裏的記憶。”相裏容德也沒有因為宇文洵禮的諷刺而生氣,他轉過身來看著宇文洵禮,“你怎麼也還沒有走?季君可是在門外等你等得很著急了。”
“跟著我他就不會死,他擔心自己的小命,自然著急。”宇文洵禮勾著唇角,那樣的冷笑,那樣的神情都是輕蔑的。
相裏容德搖了搖頭,溫和的笑著:“他不是擔心這些,至少他在殺人的時候都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不過現在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突然說要秘密離開公主府,好不容易才回來的我竟然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好像除了不久前和你唇槍舌劍以外,所有的記憶都宛如隔世了。”
“沒有想到你是一個如此感性的人啊。”宇文洵禮也環視了一眼這偌大的正廳,心裏當真有一種宛如隔世的感覺,但是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又不是回不來了。而且雖然恭國已經盛世千秋,可是這個天下從來都是動蕩不堪的,若不懂得居安思危,隻怕將來公主還是會有這樣躲避藏身的日子呢。而且對我們這些閑賦在府裏的男人來說,或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既然這不過是人生之中一場小小的遊戲,容君你有何需如此在乎?如此介懷呢?”
看著宇文洵禮,相裏容德在宇文洵禮邪俊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破綻:“洵君,你這樣說話,我當真以為你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可是前些時間與我唇槍舌劍的你並不是如此的,若是你什麼都不在乎,你也不會成為公主的正君了。”
宇文洵禮笑著,但是依舊不知道他那神情代表了什麼意思,或許是因為什麼都太在乎了,所以才顯得什麼都不在乎吧。
又或許……他習慣了離別而已。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趕緊走吧。那個晨卿雖然法力不怎麼樣,可是有些事情看得還是蠻準的。至少我也覺得……再拖下去我們都走不了。”宇文洵禮朝相裏容德擺了擺手,便轉過身去離開了正廳。
走……這一個詞在相裏容德聽到是那麼的辛酸,他是多麼幸運才可以進入公主府啊,可是現在卻又要如此倉惶的離開,公主下落不明,或許就是和子人遠晨說的那樣是為了保護他們,可是……他們這些夫侍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
他們是為了保護妻主而存在的啊,如果他們起不了作用,那麼妻主需要他們做什麼?
夏侯然落太溫柔了,太善良了,總不能和恭國尋常的女子那樣將他們這些夫侍當成可以利用的物品,有危難的時候應該讓他們擋著,有事情的時候應該讓他們擔著,可是夏侯然落卻從不會如此。
那麼……他變強了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