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謝盈之死(1 / 3)

次日府中宴客,紀餘弦和蘇九作為當家和主母自然要應酬。

來的客人有城中商戶掌櫃,有朝中官員,看好紀澤的前程提前來結交,來客都是奉承討好,世故虛偽的麵孔讓人心生厭惡。

這其中屬二夫人最是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前前後後的張羅,笑容不斷。

朱家當家朱和城親自帶賀禮來為自己的外甥慶祝,一直拉著紀澤的手不放,那驕傲和親熱的神色,仿佛是自己親兒子中了狀元一般。

“老夫一早看澤兒便是個有出息的,果然,少年有成,是咱們朱家的榮耀!”

二夫人在旁邊看著,囑咐紀澤,“澤兒,從小到大最疼你的就是你舅舅,將來你做了官,一定不能忘了舅舅。”

紀澤點頭,“是,澤兒謹記!”

朱和城愈發的高興,“好!不愧是老夫的外甥,將來一定比你表哥有成就!”

朱和城的兒子朱質是個紈絝,二夫人雖以自己的兒子為傲,但又一直因為紀澤是庶出比不上朱質心裏憋著口氣,今日聽朱和城誇讚紀澤,隻覺二十年的氣都暢快了。

心裏雖高興,口上仍謙遜道,“質兒自也是個出類拔萃的好孩子,隻是哥哥太偏愛了,多讓他曆練以後定也是棟梁之才!”

朱和城點頭,“若有澤兒一半懂事,我也就滿足了!”

三人又談笑一陣,朱和城同相熟的掌櫃去喝酒,二夫人繼續帶著紀澤四處敬酒。

蘇九在內堂應付女眷,聽著耳邊一陣陣呱噪,隻覺厭倦,紀餘弦進來,帶著她去幾個長輩房裏敬酒,路過大堂時一眼看到人群裏兩顆大金牙閃閃發光。

蘇九想起之前梁世子帶著大金牙求會長的事,問紀餘弦,“大金牙如今是商會會長?”

紀餘弦搖頭,“不是!”

蘇九挑眉,戲虐道,“你沒去替他說話?還是你說話不管用?”

紀餘弦端著酒盞,唇含三分笑,低聲道,“你夫君說話自然頂用,隻是我不單替他去商會裏遞了話,還分別幫劉掌櫃、張掌櫃、陳掌櫃都遞了話,商會裏選誰,我就不管了!”

蘇九一怔,隨即噗嗤一笑!

梁世子求情,紀餘弦自然不能不幫,但幫了他,也自然會幫別人,這都遞了話,豈不是和沒遞話一樣。

蘇九斜睨男人一眼,果然是奸猾的妖精!

應付了幾個來敬酒的,紀餘弦見蘇九興致缺缺,尋了個借口讓她回後院歇息。

反正今日他們都是陪襯,二夫人更願意處處顯著紀澤。

蘇九回了臥房,盤膝坐在矮榻上,拿了賬冊翻看,奶娘進來,手裏端著紅木托盤,上麵放著蘇九平日愛吃的菜。

“公子說方才宴席上小姐吃的少,特意讓廚房又做了菜端過來!”奶娘一邊將盤子放在小幾上,一邊拿眼瞟著蘇九,笑道,“公子疼愛小姐真是疼到骨子裏去了,我也伺候過不少主子,還有哪個男人這般體貼自己的妻子!”

蘇九唇角一彎,放下賬冊拿了筷子吃飯,夾了一個蝦丸放進嘴裏,鮮香軟糯,她慢慢嚼了咽下,抬頭道,“奶娘,別人不知,你卻是最清楚的,我不是真的蘇月玖,總有一天要離開紀府。”

她總覺得這樣的安逸似是偷來的,總有一日要還回去。

或者玉壺山中打打殺殺的日子更她覺得踏實!

奶娘一怔,她幾乎忘了蘇九是如何嫁進來的,這一段時日,蘇九和紀餘弦共進共出,感情看上去比真正的夫妻還好,她也把蘇九當成了蘇家大小姐,當成了紀家少夫人。

“小姐,不管你是誰,都和長公子拜了堂的,為何不能真的留下?”

蘇九聽了奶娘的話,撩起眉梢一笑,“也許吧!”

也許她和紀餘弦就這樣過下去了,就像在紀府的這幾個月,一晃而過,相安無事,她也不曾想過離開。

從心底,她也是願意和紀餘弦相處的,和他在一起很安心輕鬆,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

而且也知道他們都回不去了,至少安爺做了官,他們在盛京裏有了酒樓,鏢局,還有紀府的牽絆,都不可能再回玉壺山去。

奶娘欣慰點頭,“小姐定會和長公子琴瑟和鳴,白頭偕老的!”

蘇九飯吃的真香,沒有再回話,眉眼卻輕輕彎了彎。

待蘇九吃完了飯,奶娘收拾了碗筷出去,輕聲將門關上讓蘇九午休。

蘇九又翻了一會賬本,陽光斜斜照進來,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蘇九犯了困,隨手將賬冊放在一邊,倚著軟枕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感覺有人在吻她,軟舌探進她口中,挑撥的四處點火,濃濃的酒氣縈繞。

蘇九不情願的睜開眼睛,見男人撐臂俯身斜倚在她身側,見了她醒了,吻的的越發用力。

男人鳳眸薄醉,流光閃爍,如同含了一汪春水,映著桃花初綻,凝著風情萬種,妖嬈醉人,一眼便將人吸進去。

蘇九神智還有些模糊,睡眼惺忪,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喃喃喊他的名字,“紀餘弦”

“嗯!”

男人鼻音濃重,聽著少女軟糯的聲音,心裏起了一陣酥軟的蕩漾,熾熱的吻在她下頷和脖頸間徘徊。

春衫輕薄,男人手掌探入,緩緩沿著她柔滑的脊背往上……

蘇九微微仰頭,被男人觸到的肌膚起了串串戰栗,她閉上眼睛,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心裏是歡喜的。

……

次日便是謝盈的生辰。

謝盈借紀澤高中的喜事,要大辦自己的生辰。

提前一日便給上官玉、和本家的幾個小姐少夫人發了請帖,又分別派了人去請蘇九、二夫人和陳玉嬋等人!

蓮波苑裏布置的張燈結彩,花廳裏更是將貴重的玉器、香爐屏風都擺了出來,到處都是富麗堂皇。

任芷兒和陳玉嬋早早的便到了,將祝壽的賀禮都送上。

陳玉嬋送了一對累絲鳳鳥紋金簪,任芷兒則花了大價錢買了一樽送子玉觀音,看的謝盈眉開眼笑。

陸續的上官玉和其他小姐少夫人都進了蓮波苑,將賀禮送上,圍著謝盈說笑恭賀,一片喜氣盈盈。

快晌午時二夫人過來,送了一對青玊方花插,謝盈道了謝讓人小心放好。

招呼二夫人坐下,下人立刻奉了茶上來。

二夫人最近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穿著一件寶藍色的勾勒寶相花紋服,油光水滑的發鬢上帶著嵌玉如意金釵,麵上笑意盈盈,比之前更加年輕了幾歲。

“餘弦和月玖怎麼還沒過來?”二夫人端著茶笑問道

謝盈今日打扮的格外明豔亮麗,墨發高挽,兩側各待四支金鑲珠翠鳳紋寶簪,妝容精致,身穿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裙,柔軟嵌金絲的雲紋錦束腰,腰間垂著金銀鏤空雲紋香囊,整個人花枝招展,嬌媚豔麗。

聞言謝盈輕輕一笑,“公子大概太忙,妾身這就再派人去請公子!”

對於蘇九,謝盈自動的忽略,她自信過了今日,用不了多久,她就是這府裏的少夫人了!

謝盈唇角抿著得意的笑,方要招呼人去請紀餘弦,就見下人來報,“長公子來了!”

謝盈麵上一喜,忙親自迎出去。

出了廳門,見紀餘弦和蘇九並肩而來,謝盈目中閃過一抹晦暗和嫉恨,隨即又堆笑迎上去。

“公子怎麼這麼晚才來,讓盈兒好等!”謝盈嬌嗔道。

紀餘弦一身紅色寬袍,俊美如玉,氣質慵懶,莞爾道,“有事耽擱了,讓盈兒委屈了!”

“來了就好!”謝盈轉嗔為笑,上前挽住紀餘弦的手臂,仰頭嬌媚道,“今日盈兒生辰,公子可要好好陪陪盈兒!”

對於旁邊的蘇九謝盈隻作沒看到,招呼都不打,似根本沒看到。

一旁的蘇九挑了挑眉,大步往花廳裏走。

紀餘弦眼尾一掃蘇九淡定的側臉,唇角微勾,不動聲色的和謝盈分開一些距離,笑道,“不要讓客人久等,進去吧!”

“是!”謝盈歡喜的跟著紀餘弦進了花廳。

花廳了擺了五張八仙桌,紀餘弦一來,眾人紛紛落座,下人端著酒菜進來,宴席開始。

紀餘弦坐在主位上,左右兩側各坐著蘇九和謝盈,任芷兒陳玉嬋和上官玉等人在旁邊陪著,二夫人則坐在另一桌上招待本家的一些小姐夫人。

“今日盈兒生辰,公子送了什麼給盈兒?”謝盈往紀餘弦身邊靠,仰頭看著男人,目中滿是

愛意。

紀餘弦勾唇淺笑,“等下再給你!”

謝盈嬌羞低下頭去,語氣曖昧,“是,等下回房,隻有你我時,公子再給盈兒!”

任芷兒看著謝盈春風滿麵的樣子,淡淡垂眸,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上官玉目中含著妒火,忘了之前和蘇九之間的不快,隻冷眼瞧著謝盈。

此時有本家的一位夫人帶著女兒過來給謝盈敬酒,謝盈晏晏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多謝夫人和芸兒妹妹好意,隻恐怕今日妾身不能飲酒!”

說罷,她眸子一轉,看了一眼蘇九,淡聲道,“但是夫人今日是客,妾身不能拂了夫人好意,不如就讓少夫人代妾身飲了這杯酒吧!”

來敬酒的婦人和少女看向蘇九,麵上頓時有些尷尬,笑道,“既然二少夫人不能飲酒,那我們便自己飲了便是!”

當年紀家出事,本家的兄弟怕引火燒身,紛紛和紀家撇清關係,躲的遠遠的,甚至當時還沒分家的一些商鋪都馬上分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