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蘇九自然頭疼欲裂,半閉著眼睛,還以為自己的酒樓裏,道,“歡兒,給爺倒杯水!”
紀餘弦倒了水給她,對於她的那些人嫉妒又無可奈何。
他心裏清楚,那些人和她一起長大,同生共死,有著別人無法取代的位置。
他隻想,有一日自己也能融入她的生命,同樣被這般珍視!
蘇九喝了水,腦子略清醒些,驚愕的看著紀餘弦,又看了看身後的床,問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記得自己一直和大炮他們在一起喝酒。
“當然是為夫把夫人找回來的,喝的忘了回家,夫人真是沒有一點為人婦的覺悟!”紀餘弦睨她一眼。
蘇九嘿嘿一笑,揉著腦袋,悶聲道,“大炮回來,一高興就喝多了!”
紀餘弦放下瓷杯,坐在她身後,輕柔的給她揉著頭,聲音溫淡低柔,“等下起來用冷水洗洗臉,喝了醒酒湯就不會疼了!”
蘇九點了點頭,突然轉頭興奮的道,“大炮被封了六品將軍!”
“嗯,我知道!”
紀餘弦手上力度不輕不重,揉的蘇九疼痛去了一半,舒服的又要昏昏欲睡。
“大炮能有今日,幸虧你當初指點,這兩日我做東,讓胡大炮當麵謝謝你!”蘇九笑道,笑容清澈,連眼中都是開心。
“不用了,夫人感激為夫,讓我多省心,為夫就很知足了!”紀餘弦調侃的笑道。
蘇九挑了挑眉,轉頭道,“以後我若不回來,就直接睡在商行或者酒樓裏了,你不必擔心,也不必尋找,我自己能回來!”
紀餘弦眉頭皺起,“怎麼,還要夜不歸宿?”
說罷,按住她的肩膀往身後一帶,勾唇威脅的道,“若敢不回來,一定重罰!”
蘇九笑的有恃無恐,“紀長公子打算怎麼重罰?”
紀餘弦想了一下,突然唇角抿出一抹無奈的笑,低頭吻在她唇上,“不知道,重了舍不得,輕了、也舍不得!”
蘇九微微仰頭在他薄唇上一親,“小爺吃軟不吃硬,所以,紀長公子要好好考慮一下。”
紀餘弦不急不緩的吻著她,語氣輕薄曖昧,“其實還是硬的比較好吃!”
蘇九眸子一轉,立刻明白男人話裏的意思,皺眉嫌棄的看著他,“你吃過?”
紀餘弦臉色一青,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今天晚上就讓你吃!”
蘇九
翻了個身自他懷裏出來,伸臂一揮,將外衫穿在身上,隨意的把頭發往後一攏,就要出去。
紀餘弦忙攬住她的腰身,“平時不裝扮也就算了,頭發都不梳,夫人忘了自己是女子?”
說罷將蘇九按在妝台前的黃花梨雕牡丹圓木凳上,手一拂,紫色的錦帶落在地上,如瀑的墨發散開。
紀餘弦拿了梳子,輕輕為她梳發。
蘇九看著銅鏡裏認真專注的男人,笑問道,“紀餘弦你幫別人也梳過發嗎?”
紀餘弦搖頭,“小時候經常看我母親梳發。為別人梳,夫人是第一個,是不是很感動?”
蘇九哂笑點頭,“感動!”
“那就作畫相許吧!”男人順勢誘惑。
蘇九對著銅鏡裏瞥了一眼,“紀餘弦,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將少女柔順的長發用紫色緞帶係好,男人俯身抱住蘇九,下巴抵在她發頂上,看著銅鏡,幽幽一歎,“怎麼辦,如今為夫腦子裏除了夫人,還是夫人!”
銅鏡中四目相對,蘇九眉眼如畫,長睫突然垂下去,彎唇緩緩一笑。
帶著少女動情的一抹羞澀,似語凝噎,懵懂初醒,最惹人心動。
紀餘弦眸色一深,捏著少女的下巴重重吻下去。
三日後,胡大炮離京去城外大營,以後每半月可回京一次。
眾人自是不舍,好在離的不遠,一個月可以見兩次。
轉眼便到了六月中旬,蘇九和紀餘弦派出去的航船回到盛京,兩人親自去碼頭迎接,遠遠的看到船靠岸,甲板搭上碼頭,曹大頭第一個先走了下來。
兩個月不見,曹大頭精神矍鑠,越發沉穩老練,長了見識,人自然也變的不一樣。
辰風和其他管事等人都下來,一一向蘇九和紀餘弦見禮。
“大當家,不負所望!”曹大頭黝黑的臉上滿是激動,似有太多的話想要對蘇九說。
辰風恭敬的道,“長公子,屬下平安將人送回!”
“嗯!”紀餘弦點了點頭,看向蘇九,“夫人,咱們也去船上看看吧!”
“好!”蘇九正有此意。
幾人返回船上,進了船艙,隻見碼放的都是從其他國家運回來的貨物。
“咱們每次一靠岸,貨物都被搶售一空,尤其是絲綢,非常受歡迎!”一管事說道,打開一個箱子,一股撲鼻的香味傳過來,“公子請看,這是我們在一個叫汨羅的島國買的香料,在咱們大梁這種香料稀有而珍貴,但在他們那裏到處都是!”
“還有這些珍珠!”那管事又打開一個箱子,突然間光芒綻放,耀眼奪目,裏麵一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一看便知是上品,“在星羅國這些珍珠很普通,也很便宜,我們三匹緞子就可以換一箱珍珠!”
蘇九聽的驚愕不已,拿起一顆珍珠,光澤瑩亮,完美無瑕,若是製成耳環,一對便要十兩銀子,用三匹緞子就換了一箱,這簡直是暴利。
紀餘弦之前說的果然沒錯。
“還有這些琉璃製作的手工品!”那些管事將船艙裏帶回來的貨物簡略的說了一下。
蘇九似看到滿船艙的金銀閃閃發光,真的是發財了!
紀餘弦看著少女兩眼冒光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轉頭對著幾個管事道,“幾位辛苦了,上岸休息吧,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商量!”
“是!”幾個管事恭敬應聲。
紀餘弦和蘇九也往外走,海風鋪麵而來,帶著淡淡的腥味和濕氣,卻讓人心中熱血沸騰。
船員的水手見了蘇九紛紛停下手裏的活,齊聲喊道,“九爺!”
蘇九點頭,“辛苦了,歡迎回家!”
眾人嘿嘿一樂,各自去忙了。
站才船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麵,蘇九心曠神怡,轉頭看向曹大頭和辰風,問道,“一路可還順利,有沒有遇到海盜?”
曹大頭道,“遇到了,海盜,還有到了一些國家的地頭蛇,咱們都遇到了,但都被咱們打的屁滾尿流!”
他說著,看了一眼辰風,兩人默契一笑。
朝夕相處三個月,這其中並肩作戰,同生共死,曹大頭和辰風也結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誼。
“那些海盜常年在海上劫船,陰險狡詐,鑿船底、撞船、用火攻,簡直無不用其極,幸好有辰風兄弟,每次都能識破他們的伎倆,提前做好防備,咱們才沒有損失!”曹大頭憨聲笑道。
辰風謙遜笑了笑,“曹兄也很厲害,若沒有曹兄,屬下一人也應付不來!”
“還是辰風兄弟武功好,腦子也好,上次三角洲那裏的海盜偷偷上了咱們船偷襲,若不是你發現及時出手救了我一命,興許我就死在那了!”
“曹兄客氣,你也救過我,那次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兩人互相吹捧,你一言我一句,看樣子馬上就要跪下拜兄弟了。
蘇九噗嗤笑了一聲,和紀餘弦對視一眼,徹底放下心來。
之前曹大頭和辰風兩人互不相識,突然間就把兩人放在一起出海航行,蘇九還擔心兩人之間會有什麼不和或者矛盾。
船在海上航行不比在家裏,若是兩人有什麼嫌隙,被人乘隙而入,對每個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還好,兩人都是習武之人,灑脫,重義氣,不拘小節,能這樣投緣,實在讓蘇九感到意外和高興。
天色將晚,紀餘弦吩咐辰風明日在讓人卸船,今日都好好休息一下。
自船上下來,關於運回來的貨物如何處置蘇九兩人又商議了半宿,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
既然利潤可觀,又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兩人準備兩個月後,再繼續第二次航海。
畢竟水手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而他們也要根據幾個出海的管事反饋的貨物銷售信息,進行第二批的貨物采購。
這些都需要時間!
第一次已經成功了,而且帶回來這麼大的利益財富,第二次將更有把握。
出海還帶回來一些別的國家的土特產,放在商行裏賣,非常受歡迎,很快就被搶完,供不應求。
蘇九撿了最好的珍珠做了一套首飾,又把香料做了提神醒腦的香,分別送給南宮碧和南宮恕。
南宮碧自然非常高興,南宮恕從來不收禮,這一次,因為是蘇九送的,也沒有推辭的收下了。
……
這日,商行剛剛開門,下人來報,盛京城中做瓷器生意的趙掌櫃來了。
長歡平日住在商行頂樓,一間臥房,連著一間書房,外麵是花廳,平時用來見客用的。
另外還有兩個小廝平時照顧長歡的起居。
長歡剛在樓下巡視了一圈回來,聞聲眸子一轉,去了花廳。
花廳裏坐著一穿青藍色錦府,清瘦白麵的一中年男子,見了長歡忙放下茶盞起身,“想必這位就是歡爺了!”
長歡淡淡一笑,“不敢當,趙掌櫃請坐!”
“是、是!”趙掌櫃細眼眯笑,返身坐下。
“趙掌櫃一大早過來有事?”長歡歪倚在木椅上,淡聲問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商行,確實有事要求歡爺!”趙掌櫃語氣客氣。
長歡俊眉一撩,笑道,“做生意彼此照應,混口飯吃,說不上求,趙掌櫃有事盡管說就是!”
“是,歡爺是爽快之人,老朽便也直說了!”趙掌櫃笑了一聲,繼續道,“聽聞貴商行的瓷器賣的很好,不知自哪裏進貨,我們悅雅瓷器店的瓷器精美絕倫,樣式繁多,價錢也給貴商行最低,不知歡爺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