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新少夫人(1 / 3)

次日一早,阿樹和喬安早早來了商行,長歡本還擔心蘇九像昨日那般傷心,卻見蘇九伸了個懶腰自房裏走出來,看到喬安,驚訝道,“你怎麼沒去上朝?”

“今日沐休,不必進宮。”喬安回了一聲,繼續道,“我昨晚回去聽奶娘說了紀府的事,實在沒想到那個蘇小姐竟然還活著!”

蘇九坐在椅子上,端著茶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活著不是更好!再說咱們想要的都得到了,也該離開紀府了!”

長歡目光微深的看著蘇九,仿佛昨晚上那個說自己難過的女子是他想象出來的。

不過看蘇九這般模樣,長歡也放心下來,笑道,“對,我早覺得老大該離開紀府了!”

阿樹皺眉直爽道,“我不這麼認為,我看紀長公子那人挺好的,對咱們大當家也好,還幫了咱們伏龍幫不少忙,做咱們伏龍幫的女婿多好!”

蘇九捏著茶盞的手一頓,茶水輕顫,一圈圈漣漪漾開。

長歡瞪了阿樹一眼,怪他不識趣。

喬安也有些遺憾,卻道,“真正的蘇小姐回來了,便不必再多說了。大當家以後住到我那去吧,反正院子寬敞。”

長歡立刻道,“老大也可以住在商行裏,正好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老大在這裏可以幫襯我。”

蘇九笑睨他一眼,“我才懶得幫你看賬本,我覺得安爺那院子的確不錯,今後我就住那了!”

喬安淡笑,“極好!”

長歡頹唐的挑了挑俊眉,“就知道你不肯留下!”

蘇九走過來,抬手撫了撫他的頭發,“爺的小歡兒,別一副怨氣的模樣,有空我就來陪你!”

長歡聽了這話,噗嗤一笑,俊臉上光芒閃耀。

蘇九和喬安回去,奶娘見了她,一夜的擔憂總算安心下來。

喬安住的本是三進的院子,前庭,東院和西院中間隔著一個小花園。

喬安住在西院裏,取名叫做西水小築,讓下人將東院收拾出來給蘇九和奶娘住。

“自然是比不上紀府,但這院子當初是大當家挑的,想必你也是喜歡的,收拾收拾,還算幹淨整潔。”喬安笑道。

蘇九點頭,笑道,“住在這裏清淨,我正好也偷幾日懶!”

喬安看出她雖在笑,眼中卻又蕭瑟之意,知道和紀餘弦有關,也不點破,隻帶著她四處看看,消遣心情。

蘇九和紀餘弦相處了將近一年,兩人平時的親近他也是見過的,如今突然這樣硬生生的分開,不舍也在情理之中。

隻一日,紀府的少夫人本是山匪假冒的事漸漸在盛京城中傳開。

這事本就稀奇,再經人口一傳,越發的離奇。

隻是也隻是私下裏傳言,沒人來給確定,事情便也撲朔迷離,像是捕風捉影一般不可相信。

紀府中,陳玉嬋早晨起的晚了些,侍奉她洗漱的丫鬟一邊給她梳發,一邊低聲道,“四少夫人,您聽說了嗎?咱們府裏原來的少夫人是假的,如今真的少夫人已經來了!”

陳玉嬋柔弱無爭的臉上有些懊惱,“聽說了!”

所以府裏的少夫人換了人,她又要開始打聽這位新少夫人的口味,好給她繼續做糕點。

隻是不知道這位少夫人能在這府裏呆多久?

另外一件事也稀奇,府裏既然來了新少夫人,二夫人不管事,於老應該帶著下人們去拜見新少夫人,如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蘇小姐在府裏住了兩日,便通過下人的嘴知道這蓮波苑本是給紀餘弦的侍妾住的,真正的紀府少夫人應該住在棲鳳苑中。

而且,聽說這蓮波苑裏還死過人,就在臥房裏上的吊。

蘇小姐受了驚嚇,越發的不安,用銀子收買了身邊一個叫連枝的丫鬟做心腹,問她自己該怎麼辦?

她進府已經兩日了,除了第一日看到過紀餘弦,便再也沒見過他。

昨日她安奈不住,出了院子溜達,先是感歎了一下紀府的富貴堂皇,又打聽了一下紀餘弦住在哪個院子裏。

然而她剛一接近主院,便被守衛攔住,告訴她這院子沒有紀餘弦的允許,閑人一律不得進。

這紀府的規矩果然多!

蘇小姐很氣憤,她明明是紀府少夫人,什麼時候變成了閑人?

聽說以前的那個假的少夫人就住在主院裏,蘇小姐更生氣。

隻是生氣歸生氣,她現在剛進紀府,不敢亂得罪人,自己生著悶氣灰溜溜的又回了蓮波苑。

把心事同連枝講了,連枝道,“奴婢聽說長公子這兩日病了,人病的時候最需要人照顧,少夫人若是能親自去侍奉長公子,說不定就得了長公子喜歡。”

“真的?”蘇小姐高興的問了一聲,隨即又皺眉,“那院子我進都不能進,怎麼去照顧公子?”

“主院的奴才就是這般仗勢欺人,少夫人不如鬧的大些,畢竟您是這府裏的主子,他們也不能太過分!”連枝轉著眼睛道。

“那我該怎麼辦?”

“少夫人要強硬些才是,您時刻都要記住您才是主子,以前的少夫人就是很厲害,所以府裏的下人都怕她,連長公子都喜歡她。”連枝認為蘇九在紀府得寵都是因為她“厲害”,比如可以上天,比如一巴掌可以把謝盈打暈,一腳將謝盈踢飛。

蘇小姐恍然,似明白一些了。

連枝俯身在蘇小姐耳邊耳語幾句,主仆兩人暗暗商量計策。

吃了午飯,蘇小姐便帶著連枝又去了主院。

主院的守衛照舊將她攔下,“少夫人請回吧,沒有長公子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進去!”

蘇小姐雙手叉腰瞪著那守衛,趾高氣昂的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下人,竟敢攔著本夫人,狗奴才,還不趕緊給本夫人讓開!”

那守衛驚愕的看著上午還柔柔弱弱的女子,怎麼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

雖是如此,守衛依舊不卑不亢的道,“奴才是下人,所以隻能奉命行事,不能放少夫人進去!”

“放肆!少夫人也是這紀府的主子,你竟敢不聽少夫人的話!”連枝炸著毛,一副護主的模樣。

守衛瞥她一眼,“請少夫人恕罪,奴才隻聽長公子一人的吩咐!”

蘇小姐見這守衛這般不識抬舉,抬腳就往裏麵闖,“本夫人倒要看看你能將我如何?”

守衛退後一步,伸手攔住,“請少夫人不要讓奴才為難!”

蘇小姐故意撞在他的手臂上,隨即跌倒在地,捂著手臂痛哭,“好你個狗奴才,竟敢毆打本夫人,本夫人剛剛進府,你們這些奴才分明是看本夫人好欺負!”

連枝撲在地上,大聲喊道,

“來人啊,奴才打主子了!”

“快來人啊,少夫人受傷了!”

……

她這一喊,在周圍的下人頓時圍過來,驚愕的看著倒在地上哭嚎的新少夫人。

不知道怎麼回事,眾人也沒人敢去扶。

蘇小姐哭的越發傷心,

“我在家裏時,父母都不曾大聲訓斥,如今做了紀府的少夫人,反而要受一個奴才大罵,這日子還怎麼過?”

“這紀府若是容不得我,我現在便回家去!”

“紀府寧願要一個山匪做少夫人,也不要我這個身世清白的大小姐,真是不怕天下人恥笑!”

……

那守衛皺眉看著地上撒潑耍鬧的新少夫人,知道她是故意的鬧事,自己明明沒打她,是她撞上來的。

這真的是蘇家大小姐?

竟如市井潑婦一般,哪裏如以前的少夫人半分?

人越圍越多,蘇小姐哭的更大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於老聞聲而來,圍觀的下人頓時讓出一條路來。

看著坐在地上嚎哭的蘇小姐,於老深深皺眉,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還不趕緊把少夫人攙起來!”

他一發話,才有幾個婆子過去攙扶蘇小姐。

連枝看著於老,生了幾分怯意,訥訥道,“回於管家,少夫人聽說長公子病了,想去探望一下,誰知這奴才不但不讓少夫人進去,還推搡少夫人,將少夫人推到在地上!”

蘇小姐起了身,用帕子不斷拭淚,委屈的直哽咽。

那守衛無辜的看著於老,“於管家,小的沒有!”

於老經曆的多了,看著眼前的情景如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當著那麼下人,不得不維護少夫人主子的顏麵,冷臉訓斥道,“對少夫人不敬,罰你一個月的俸祿,再有下次,直接趕出府去!”

那守衛實在是冤枉,也知道於老明著罰他,暗地裏卻是護著他了,低下頭去,“小的該死,甘願領罰!”

蘇小姐冷哼一聲。

於老讓看熱鬧的下人散了,對著蘇小姐道,“少夫人,長公子的確病了,大夫人吩咐了要靜養,少夫人請回吧!”

蘇小姐瞪著眼冷笑道,“我是這紀府的女主子,難道想看一眼自己的夫君都不成,這紀府是什麼規矩,還是根本沒把我當成少夫人?”

於老忙道,“奴才不敢!”

“我去看我夫君,還能害他不成!長公子病了,我是我他的夫人,總要去侍奉才算是婦道,難道你們連這個也要管?”蘇小姐吐字極快,咄咄逼人。

於老皺眉,為難的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本夫人不管你什麼意思,總之今日我一定要見到夫君,若不讓我進,我便一直在這等著,讓紀府的人都看看,你們都是怎麼欺負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