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紫雲殿外,門口的守衛沒想到皇上會這個時候過來,一驚之後紛紛跪地請安。
昭平帝進了院門,一言不發的往內殿走。
因為蕭敬在紀妤房中,紀妤的心腹宮女將其他人都支開了,隻一人守著房,正是黎明困頓時,她打了個盹,突然見許多人正向著這邊走來。
待看清時,昭平帝和嫻貴妃已經到了跟前。
她心中大慌,剛要大聲請安提醒房內的紀妤,就聽皇上道,“昭儀她怎麼樣,不用請安了,別吵醒了她!”
宮女惶惶伏下身去,提聲喊道,“是!奴婢遵命!”
昭平帝見她麵露慌色,目光閃爍,便知殿中有異樣,眸色一冷,快步往內殿走。
推門進去,隻見紀妤和蕭敬正赤身裸體的從床上驚慌的滾下來,兩人胡亂的穿著衣服
,齊齊跪在地上。
昭平帝震驚的看著兩人,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
嫻貴妃更似五雷轟頂,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知錯!”蕭敬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皇上!”紀妤緊緊攬著衣服,麵無血色,顫顫發抖。
昭平帝渾身散發著淩厲的殺氣,緩緩走過去,一巴掌甩在蕭敬臉上,“混賬東西!”
嫻貴妃也衝過去,雙手在紀妤臉上抽打,“賤人,竟然勾引敬兒!本宮打死你這個賤人!”
“皇上,娘娘饒命!”紀妤頭發散亂,臉上被嫻貴妃撓的一道道血痕,拚命的往蕭敬身後躲。
嫻貴妃跪在地上,大哭道,“皇上,不關敬兒的事,敬兒還是個孩子,一定是這賤人勾引敬兒,皇上!”
昭平帝一腳踹在蕭敬的肩膀上,“逆子,朕沒有你這樣不知人倫廉恥的兒子!”
他臉色鐵青,轉身往外走,怒吼道,“來人!把他們通通都給朕關到大牢裏去!”
“皇上,不要!您這樣做,敬兒他一生都毀了!”嫻貴妃抱住昭平帝的腿,痛聲哭求。
蕭敬猛然抬頭,眼中的惶恐漸漸變成了不甘和狠色,一咬牙,起身抓起桌案上的一個花瓶對著昭平帝的後腦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所有的聲音噶然而止!
求饒聲,哭聲,都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
昭平帝後腦鮮血滲出來,緩緩回身,瞪大了眼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兩眼一黑,轟然倒在地上。
福公公最先反應過來,驚恐的撲過來,抬頭斥道,“昭王,你、你竟敢殺害皇上,你,這是謀逆!”
蕭敬麵露凶狠,額上青筋爆出,急促的喘息,一把拾起地上的劍,對著福公公的胸口紮了下去。
鮮血噴出,跟著昭平帝身後的幾個小太監驚懼的睜大了眼,慌亂的想要逃跑。
“站住!”
蕭敬冷喝一聲,“誰敢再動一下,本王立刻殺了他!”
幾個小太監,撲通跪在地上,“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敬兒、你殺了你父皇?”嫻貴妃跌跪在地上,麵色慘白。
蕭敬走到昭平帝麵前,伸手在他鼻下一探,冷聲道,“還沒死,兒臣還用的到他,他不能死!”
“母妃!”蕭敬回頭看向嚇傻了的嫻貴妃,“母妃,如果父皇將皇位傳給蕭冽,那以後再也沒有你我母子兩人的容身之地,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嫻貴妃麵容驚懼,不停的吞咽著喉嚨,啞聲道,“你想怎麼做?”
“母妃,隻要父皇在我們手上,那這大梁就是我們母子二人的天下,您還不明白嗎?”蕭敬冷聲笑道。
嫻貴妃驚愕的看著他。
蕭敬眼睛裏透著陰狠,轉頭看向一臉呆滯的紀妤,“妤兒,本王給你的東西呢,給父皇喂下去!”
紀妤慌張的搖頭,不斷後退。
“快點去!”蕭敬厲聲喝道。
紀妤麵色一震,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敬,也不禁心生畏懼,握著丸藥的手心出了一層細汗,緩緩向著昭平帝走去。
將丸藥塞在昭平帝嘴裏,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聽話才對!”蕭敬陰冷的道了一聲,緩緩起身,打開殿門,靳晟帶著幾個禁軍正守在殿外。
“殿下,宮門已開,已經有大臣入朝了!”
東邊太陽剛剛露出微白,光線昏暗,蕭敬眼中有興奮和期待的光,淡聲道,“等一下讓白公公宣旨,皇上身體有恙,休朝幾日。”
“是!”靳晟應聲而去。
蕭敬對著身後的內侍道,“抬著父皇和本王回養心殿!”
外麵守著跨刀的禁軍,宮人不敢反抗,將昭平帝抬起來,急忙往養心殿而去。
嫻貴妃和紀妤一同跟在後麵。
天一點點亮起來,刑部尚書張元和禦史大夫姚稟一起進了宮,站在正乾殿外,等著上朝。
遠處蕭冽正走過來,姚稟抬目看過去,對著蕭冽微一點頭。
蕭冽清俊的麵上波瀾不驚,站在群臣前列,身姿挺拔,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
百官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笑,等著殿門打開。
片刻後,蕭敬走過來,到了蕭冽麵前,晏晏笑道,“昨晚睡的太沉,起晚了!”
蕭冽笑意淡淡,“皇兄公務繁忙,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是、是!能為父皇分憂,你我再累也應該的!”蕭敬笑道。
此時突然殿門大開,幾個宮侍魚貫而出,中間是昭平帝的貼身太監白公公。
“皇上身體抱恙,今日休朝,眾位大臣請回吧!”
尖細的嗓音在殿外響起,眾人頓時都一驚,皇上病了?
昭平帝一向勤奮,很少不上朝,看來這次病的很嚴重。
蕭冽上前一步,淡聲問道,“父皇染了什麼病?”
“皇上早起身體不適,太醫正在診治,現在誰也不見,幾位殿下和眾位大臣先回吧!”白公公道了一聲,帶著身後幾個內侍轉身走了。
“父皇病了?那就讓父皇休息休息吧!”蕭敬笑了一聲,看向蕭冽,“睿王殿下也回去吧!”
蕭冽麵色沉鬱,目露沉思。
張元等人更是疑惑不已,這也太巧了!
出了宮,張元和姚稟兩人去了睿王府。
在書房坐下,蕭冽眉心微皺凝著冷意,淡聲道,“事情不對!”
“是,昨晚審出謝士筠,今日微臣剛要向皇上稟告,皇上竟然在這個時候病了。實在太巧,讓人覺得蹊蹺!”張元沉思道。
“宮裏有什麼動靜?”姚稟問道。
“昨晚聽說皇上的確讓宮人去招了太醫!”張元道。
蕭冽突然抬頭,“昨晚和張大人在一起審問謝士筠的人是誰?”
張元一怔,立刻回道,“是禁軍統領靳晟!”
蕭冽臉色冷下來,“為何是他去幫大人審問謝士筠?”
“下官猜到那人會派殺手來,所以一直做好準備等著。昨晚靳統領突然來了刑部,傳皇上口諭命他前來協助下官。靳統領武功高強,又是皇上的親信,下官便沒有懷疑,難道他有問題?”張元皺眉道。
蕭冽緩緩點頭,“問題就應該出在他身上,本王這幾日會派人盯著他。”
張元麵色沉重,想到某種可能,頓時驚道,“難道他們敢、”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再等一日,明日本王進宮去見母妃,宮中什麼情況,應該就能知曉了!”蕭冽沉色道。
“是!”
張元和姚稟眉頭緊鎖,如果這一切都是蕭敬在背後謀算,那皇上此刻就危險了!
喬安回家的時候,蘇九正要出門,看到他驚愕道,“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
喬安低著頭,似在思慮什麼,聞言忙抬頭道,“皇上抱恙,今日休朝一日。”
蘇九見喬安臉色不對,問道,“皇上病的很嚴重?”
喬安搖頭,“不知道,昨日還好好的,今日突然就上不了朝了!”
蘇九心頭一動,突然覺得有事要發生。
“大當家要出門?”喬安不在思慮此事,笑聲問道。
“嗯!去商行裏看看!”蘇九道。
“大當家早去早回!”
兩人道別,喬安繼續往院子裏走,蘇九和二毛前往朱雀街。
快晌午時,奶娘在廚房給蘇九燉湯,李芯手裏捧著給蘇九洗好的衣服進了臥房。
將疊好的衣服放在衣櫃裏,李芯看到牆角放著一個碩大的紅木箱子。
十分好奇蘇九在屋子裏放一個大箱子做什麼,李芯走過去,抬手打開,頓時一怔。
箱子裏都是緞子華貴的衣裙和首飾,那些料子摸起來柔軟細滑,刺繡精美,都是她未見過的。
李芯心頭一跳,回頭見窗外沒人,拿出一套湖綠色的妝花裙在自己身上比量。
“真好看!”少女情不自禁的稱讚,走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裏的少女滿麵嬌羞。
她要是穿上這樣的衣服,一定和蘇九一樣的美。
少女忍不住誘惑,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小心把裙子穿上,又在箱子裏拿了幾件首飾對著銅鏡插在發鬢上。
對著銅鏡左看右看,少女越看越覺得喜歡。
她沒有娘親,父親平日裏又恨忙,沒人教她怎麼打扮,買的衣服也都是最簡單便宜的樣式,今日看到這些衣裙頓時便動了心。
她真的很羨慕蘇九,有那麼多人擁護她,還有這麼漂亮的衣服。
李芯走到矮榻上躺下,頭朝向裏側,
隻覺此時自己變成了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