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養心殿
蕭太後聽到消息也過來了,和容太後守在外殿。
蕭冽則一直在內室中陪著葉楚。
蕭太後焦灼難安,“德妃傷的重不重?她真的懷了身孕?”
容太後也不能確定,葉楚開始說自己懷了身孕,後來又說是騙呂後的,她現在心緒複雜,又擔心葉楚的傷勢,一時也無法靜下心來思考這件事。
“太後安心,宮裏最好的女醫在屋子裏,一定不會讓德妃有事的。”
當時蕭冽救的及時,呂後的刀隻剛紮上去,應該紮的不深。
容太後一邊安慰蕭太後,一邊寬慰自己,不停的向著內室中張望,唯恐打擾了女醫救治,也不敢總是上前詢問。
一炷香後,女醫將葉楚身上的傷口清理包紮好,又開了藥方讓宮人去煎藥。
“德妃怎麼樣?”蕭冽沉眉問道。
女醫恭敬回道,“回稟皇上,德妃後背的傷口不深,應該沒有大礙,隻是動了胎氣,臣已經開了安胎的藥。”
蕭冽一怔,“德妃果然懷了身孕?”
“是,已將近兩個月了!”
“動了胎氣可有事?”蕭冽擔心道。
“皇上放心,娘娘身體很好,吃幾副藥便無礙了!”
“好!”
蕭冽放心下來,回頭看向床上還昏睡中的女子,心底說不出的柔軟,還有一種喜悅在四肢百骸中慢慢升騰,伸手撫上女子尚且平坦的小腹,這裏竟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
他就要做父親了,很神奇又激動的感覺。
女醫笑了笑,悄聲退出去。
出了內殿,將德妃有身孕的消息稟告給了容太後和蕭太後,兩人驚喜若狂,知道葉楚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大礙,直呼上天保佑。
三個人就這樣守著葉楚,一直到天黑,才在蕭冽的幾番催促下回宮。
蕭太後臨走之前一再叮囑,葉楚醒了,定要派人去告訴她。
等眾人走了,蕭冽守著葉楚又坐了一會,起身出去。
出了殿門,福公公才稟道,“呂太後已經被送回宮殿,神情不清,似是瘋了,奴才派了禁軍在宮外看守。另外,淑妃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昏迷中,張太傅帶著淑妃的母親幾番進宮要求見,被奴才攔下了!”
蕭冽淡淡點頭,長眸漆黑不見底,如寒夜冷澈,“既然呂太後想念自己的兒子,就帶她去見吧!”
“是!”福公公垂頭應聲。
“張家的人還在宮門外?”蕭冽問道。
“是,一直在等著淑妃的消息!”
“帶呂後出宮的時候,就走東華門!”蕭冽淡淡道。
福公公一怔,張家的人就守在東華門外,皇上的意思是、
“奴才馬上去辦!”福公公立刻應聲。
蕭冽負手站在廊下,暮色在他挺拔的身姿上落下一層深沉的暗影,他俊顏矜冷,波瀾不驚的墨眸在暗光下高深莫測。
天色暗下來,很快宮外便傳來消息,呂太後在去刑部大牢的路上遇到一夥人劫持,身受重傷,在回來的路上已經不治而亡。
得到消息,蕭冽頭也未抬,淡聲道,“有人竟敢刺殺當朝太後,去查!”
張太傅最疼愛的孫女被呂太後重傷,一怒之下,對呂太後報複,但是敢殺了呂太後,膽子也著實大了些。
張家殺了呂太後,似也知道事情過了,也不敢在宮外繼續求見,慌慌張張回了府。
回到張府,張嫻的父親,也是張太傅的嫡子張賦不停的道,“父親,兒子派人隻想教訓一下呂太後為淑妃娘娘報仇,沒想到派去的人失手會殺了她,萬一被皇上查到、”
張太傅一派鎮定,冷笑,“慌什麼?皇上巴不得這位太後早早升天,不但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嘉獎咱們張家呢!”
張賦略放心下來,“希望如此!”
然而事情並未如張太傅猜測的那樣發展,當日夜裏,殺害呂太後的人被找到,一夜審訊後,交代出是受張家人指使。
刑部立刻將張賦拿入大牢。
張太傅這才慌了,天還未亮便進宮去求見蕭冽。
蕭冽不見,隻道此事還在調查之中,讓張太傅回去等消息。
呂太後的母家呂相雖然勢力不如從前了,但畢竟還有一些親族在朝中,早朝上一再的參本請求皇上嚴懲凶手。
張太傅站在大殿中,冷汗直下,此事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更明白,上次耍賴將孫女嫁入後宮的事惹惱了皇上,這次是要對他們張家動手了。
他之前倚老賣老,強迫皇上娶了自己的孫女,如今才知道,他分明是自作聰明,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得罪誰也不該得罪聖上。
……
葉楚睡了一夜,次日早晨醒來,後背絲絲縷縷的疼痛,讓她神智漸漸恢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