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卡一改之前的笑臉模樣,語氣鄭重,表情嚴肅,很顯然是要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雖然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是否要聽他的忠告,但他卻不待我表態,便已經開了口。
“老板是個比我還要厲害的人,他的實力非常的恐怖,他看上的東西,會不擇手段得到。他是個老妖怪,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大歲數。我聽說,你們這邊曾經有一個村子裏的人因為搶一座古墓裏的寶貝,得罪了他,後來那個村子全村的人都被殘忍的屠殺光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才鄭重的繼續道:“所以,如果他再派人來,或者親自過來,他想去拿那座墓裏的東西,你一定不要阻攔。”
我聽完紮卡的這番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心情真是複雜到了極點。
老祖宗的遺命與全村人的生命,究竟哪個更重要?在我這裏,肯定是不言而喻,但這樣真的就對嗎?人活一輩子,究竟為的是什麼?是使命,是宿命,還是其他什麼?
紮卡走了,走得幹脆利落,還帶走了大膏藥的屍體。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隻是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回想著他剛剛說的那番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天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漸漸的亮了起來,時間總是在人不知不覺的過程中流逝,從不回頭。
歐陽愛、小葫蘆和小小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沒有催促我回去,隻靜靜的看著我,生怕打擾到我。
我深吸一口微涼且潮濕的清晨空氣,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我手撐地麵站起身:“走吧,回去吧。”
費勁艱辛我們一路找回到沈家村,還在村道上,我就遠遠的看到了守在我家院門口的二狗子。
他看到我們歸來,忙站起身,大踏步的跑了過來。
“北哥啊,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怎麼樣了,那個叫紮卡的你找到了嗎,幹掉他了嗎?”
看著眼前的二狗子,看著身旁一走一過向我們打招呼的鄉親們,我的心情更加複雜。
千百年過去了,老祖宗讓我們守衛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不管那是什麼,和村中這些可愛可敬的鄉親們相比,我真的不是很在意。
我想他們活著,期望大家都能與世上大多數的人一樣生活,可以靠淚水和汗水拚搏,為自己和家人爭取到美好的未來,而不是生活在恐懼中,或者死亡於我的一念之間。
可是,如果那個神秘組織的人再次找上門,我真的可以裝作沒看到,什麼都不去管嗎?
老村長沈留福的音容笑貌浮現在我的眼前,讓我想到他為了守衛老祖宗埋葬於此的那個秘密,甘心舍棄肉身,讓自己的靈魂永遠的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被禁錮。
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做,那他所付出的一切,豈不是都沒了意義?
我不否認我相信紮卡的話,知道他上頭那位“老板”擁有強大的實力,可以像捏螻蟻一樣將我們沈家村摧毀。
那麼,我到底該怎麼辦?
二狗子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推了推我,將我從沉思中喚醒。
他很是擔憂的向歐陽愛問道:“小愛,北哥怎麼了?你們昨晚到底都遇到了什麼,北哥怎麼一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歐陽愛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然後便不說話。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她一定知道,但她什麼都不說,甘願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與我共同麵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哪怕我的決定是錯誤的,哪怕會給我們帶來萬劫不複的命運,她都不會退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