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是古代刑具,這名字起的倒也貼切。我問龍士奇什麼辦法能救蘇清雅。
“這個還不好說,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品級的厲鬼練就的。而且煉製方法也多種多樣,好像配毒,配方不一樣解毒方法自然就不同。”
“這豈不是要邪老道說出配方才行?”我急了,難道眼睜睜看著蘇清雅窒息死去?
“隻要他能醒,找到高人或許還能救,不過,高人豈是那麼好找的。”龍士奇還是搖搖頭:“可惜,沒有古醫高手,這學問已經失傳了。”
龍士奇突然瞪大雙眼,緊緊盯著我:“他是方士,你沒繼承古醫手段?”
龍士奇說的他自然是我體內的那隻鬼,我會行針,卻並不知道是不是古醫手法。
其實我自從用銀針救了劉妙,身上一直帶著銀針卻從未用過。剛才太緊張,完全忘了我會這些。眯起眼運起法力,很自然的捏出一根銀針刺進蘇清雅中指的中衝穴。
兩手行針之後又用一根銀針插進印堂。我第一次感覺法力有所消耗,身上還有些冷。
“停手。你在幹什麼?”龍士奇伸手就要打斷我。
我沒停,繼續用功,當我冷的渾身顫抖的時候蘇清雅眼睫微動,漸漸蘇醒。
“聰明,你……”龍士奇的臉色很難看,想要對我說什麼,看到蘇清雅睜開眼,硬生生把後半段話咽下去。
“醒了,這下沒事了?”我雖然看著蘇清雅,問的卻是龍士奇。
龍士奇沒說話,我心說不好,難道這是回光返照?一把抓過龍士奇的衣領:“平時你他娘的話多,現在怎麼啞巴了?”
“沒事了。”龍士奇苦笑一聲,看了眼蘇清雅脖子上的紅印記,又對蘇清雅說:“現在感覺怎麼樣?”
蘇清雅很清醒,見我抱著他臉上一紅掙紮著起身:“靈魂桎梏,師兄,你懂。”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甚至感覺不到菊花疼了,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下來:“我死就死了,爹媽也不知去哪了,反正是一個人,你何苦為了救我……”
我說不下去,不知應該怎麼表達,心裏懊惱不已。如果我不那麼膽小,不想躲到石頭後麵就不會發生這些事。如果不給高總看相這一切同樣不會發生。如果當時不閑的蛋疼去救劉妙,自然也沒後來的事,更不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如果……
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經是事實。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是危在旦夕的蘇清雅。
我是男人,應該堅強一些,遇到問題不應該哭哭啼啼,努力去找解決的方法才是正途。一向自己生活的我遇事還算冷靜,可我心底好像有一個黑洞,不斷吞噬這哪一點點希望與勇氣。
“先回去吧。”龍士奇看我一眼,輕輕拍拍我的肩膀。
蘇清雅沒事一樣,站起身沒有什麼不適,如果沒有脖子手腕上的紅痕,我甚至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師妹,你開車吧,剛才崴腳了,聰明扶著我。”龍士奇把車鑰匙遞給蘇清雅。
蘇清雅奇怪的看了眼龍士奇的腳,還是拿著鑰匙走在前麵。
“蘇清雅會怎麼樣?怎麼才能救他。”我小聲問。
龍士奇沒回答,麵色鄭重的對我說:“你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麼嗎?”
“怎麼了?”我並不會行針,這兩次用針都是依靠本能,甚至不知道這些穴位會起到什麼作用,心底很自然的就認定這是對的。我知道這是體內那個鬼給我帶來的好處,隻要能救人就好,管他知不知道其中道理。
“你這是以命換命。”龍士奇歎息一聲。
“以命換命?”我很驚訝是這種方法,可我並不後悔:“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的。”
“這是你用了十倍甚至百倍的陽壽換來的。”龍士奇又歎息一聲,我發現他變得很喜歡歎息。
我心想,不管我活多久,隻要能治好蘇清雅,這一切都值。
上了車,龍士奇把我們兩個打發到後座,說他腳好了,還是他開吧。
“謝謝。”蘇清雅紅著臉對我說。
我感到無比慚愧,他救了我卻對我道謝,甚至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想到蘇清雅的情況心裏更加難受。
可我還是裝作一副輕鬆的麵孔:“沒事,隻要每天給你紮上兩針很快就好了。”
蘇清雅沒說話,看起來很羞澀。我猜他知道靈魂桎梏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心裏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我在以命換命,還要在我死之前找到徹底治好他的方法。
龍士奇把一肚子火全都發泄到油門上,車就要被他開的飄起來。這時我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氣就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