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能收集幾張鬼葉,沒想到勉強收集了一張所有野鬼都送走了。
“這做法用的魌如何會成為你的本體?”師祖問。
紅相鬼用怨毒的眼神望著師祖,可他卻無計可施,說他是階下囚也差不多,師祖問話他隻能回答。
紅相鬼的狀態非常萎靡,已經算不上是紅色,粉紅色的鬼相還差不多,癱坐在那悠悠說道:“我也是個苦命的人,為什麼都來為難我。”
我們誰也沒說什麼,隻是靜靜的聽著。師祖默默不語微眯雙眼靜靜調息,之前控製家雀攻擊損耗挺大。
“都怨那個惡巫。”紅相鬼仰頭看天,長歎一聲說:“我死之後執念未消,為了完成執念滯留人間,可部族並不知情,以為族內有惡鬼侵擾,請了巫師做法。”
紅相鬼名叫顏正,出生在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小民族的部族內,十八歲那年誤食毒蘑菇身死,可他有一個弟弟無依無靠,變成枉死鬼的顏正不忍看弟弟受苦滯留人間。
可他畢竟是一個鬼物,被察覺之後部族便請來巫師驅役他。請來的巫師是十足十的惡巫,法術高深。他將顏正封印在驅役用的一件法器上,這件法器就是魌。一種驅役時佩戴的麵具。
顏正不遠多說自己的過往,言辭極為簡練,可從他的描述中我能感受到他對惡巫的怨念,還有對弟弟的愛護。
“融魂之法是他教給你的?”龍士奇問。
“他會傳我法術?”顏正冷笑一聲:“也算惡巫倒黴,這融魂之法是部族的不傳之秘,恰巧我知道施法手段。他想將我煉成他的奴役傀儡,沒想到我用融魂之法將他滅殺。”
惡巫將顏正的魂魄封印在魌上帶走,後來又用許多天材地寶加以祭煉。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祭煉非但不能讓顏正成為他的鬼奴,反而會讓顏正融魂之法功成。
惡巫在一次驅役中戴上麵具,此時的顏正實力已經比惡巫高上很多。顏正使用了融魂之法,將惡巫的魂魄融進自身。
“熔煉活人?”蘇清雅說:“那你應該奪體還陽才對,為什麼還是本來麵目?”
“融魂之法並不能熔煉活人,更確切的說是吞噬。”紅相鬼輕輕搖頭:“我本想控製他的身體,可融合的並不完全,最終是兩敗俱傷。”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我問。
“他的身體被兩個魂控製,為了搶奪身體的控製權我們激烈的爭奪。在外人看來他也就瘋了,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紅相鬼說:“畢竟是他的身體,我沒有地利之便,在我控製身體的這段時間就要自殺。隻要他脫離本體肯定會被我融合。”
“唉,善惡終有報。”我搖頭歎息:“如果這個惡巫不對你下手也不會遭此一難。”
“他罪有應得。”紅相鬼的聲音極為尖厲,嗚嗚著大叫一聲又說:“他是有名巫師,即便瘋了也有人願意奉養,我想控製身體自殘也不可能。後來我想出一計。在他虛弱控製不了身體的時候我裝成他的狀態離開奉養他的部族。”
紅相鬼看看山澗,微笑著說:“就在這山崖上我們打了一場,我冒著被他打散的風險控製他的身體跳進山崖下。”
“你將他融合了?”我心想之前龍士奇他們送走那些魂魄其中應該有這個惡巫,不應該那麼早把所有魂送走投胎。
“他配嗎?”紅相鬼說:“我把它吃了,用來修複我與他爭鬥受到的創傷。”
“法器本無好壞,隻是看在誰手裏。”蘇清雅說:“魌原本是驅役的法器,驅役迎合天地大道,本是善舉,卻被他用來作惡事,好壞善惡之分隻在一念之間。”
“行了,別說大道理了。”我又問紅相鬼:“你現在還有執念?”
紅相鬼搖頭:“我願進往生符。”
龍士奇拿出幾張符籙疊在一起,虛空畫符打出一道法指,對紅相鬼說:“你在往生符中會受點苦楚,等化盡戾氣便可往生。我也不帶著往生符,這裏山清水秀人跡罕至,你就在這修煉吧,等功成之時自有陰差接送。”
紅相鬼身上戾氣漸漸少了許多,對龍士奇等人躬身行禮鑽進往生符中。
龍士奇把那疊符籙扔進山澗,對師祖說:“師祖,我們今日便回程?”
“休息到天明吧。”師祖說完閉上眼睛。
我想問師祖那個能化出家雀的符籙是什麼符籙,見他很疲憊也就沒問。
天剛蒙蒙亮,天命就把我叫起來,說老郭要走。
叢刻老郭手裏還拿著那片頭骨,神情落寞,給人一種淒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