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年萬般驚詫，這並不是她所期待的。
並不是說她不期待婚姻，不，她期待，她就連做夢都在期待著與他的真正結合，期待著經由婚姻融入彼此的另一種生命的開始……
然而，並不是現在。
其實，不是不懂，是壓根就沒往那一方麵想，不止顧亦城，還有慕兮年。
臉兒飛紅，承接著對麵而來的慈愛視線，慕兮年眼底盈著一抹溫暖，映照人心，都是暖意……
等到醒了，就直接說沒這個兒子了，爺倆慪氣慪了將近十年，才在城城的周 旋之下逐漸好轉，眼看著當年的恩怨都要拋到腦後了，心底的仇怨也都要徹底化解了，她突然出現，也確實難怪他爸會生氣了。
“這樣。”
“不過老媽，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再清楚不過了，我想娶她啊，發瘋一般的想，可是，她說的是真有道理，暫且不管咱們家，我爸那我們都可以忽視，她母親那一邊呢？”
“那你就問你的，城城查他的，至於我嘛……”
“一，城城兩天之內必須去搞定他爹去，不說別的，至少先解釋清楚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看啊，那臭老頭子還是一團漿糊。”
“具體的事情，我看老爺子才是最清楚的人，不過我問肯定沒用，你們兩個啊，要是真想知情就去問他，不過。”
“聽說？”
“具體原因並不清楚，這應該就是我媽剛才所說的，顧家的禁忌。”
盈盈一笑，慕兮年主動問道：“伯母有什麼條件呢？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
抬起手，朝著顧亦城晃了晃手指頭，顧媽媽製止著他的話：“先別急著說謝！”
“恩。”
這哪裏是一個相愛之人應該做的事情？
甚至連會懷孕這一層麵都沒有去想過，至於顧亦城就更是了，霸道又隨性，想怎麼來就怎麼來，若非第一個孩子流掉了，他……
“當初啊，他二哥三哥同時喜歡上了你媽媽，顧家兄弟之間本來感情是極好的，卻為了你媽媽鬧到幾乎撕破臉的程度，最後呢，兄弟都沒得到好，一個……殘了，一個被老爺子下放了，為這他爸跟老爺子慪氣幾乎慪了十年。”
眼睛眯起，顧媽媽想，這事是不是應該去告知老爺子？
那個時候顧亦城還小，卻記的異常清楚，爺爺什麼都不解釋，隻幹幹脆脆倆字——死了！
其實這麼多年顧亦城也不是沒有問過，還不止一次，到底二伯做過什麼樣的錯事，以至於爺爺能那樣狠下心不管他了？
“城城你也就算了，到底是個男孩子，可小年這丫頭不同，她是個女孩子，清清白白的跟了你，沒名沒分的住在一起，這像話麼？”
“喊什麼喊！”
“不？”
豈止是認識。
“你們覺得呢？”
眼神再度微微恍惚，顧媽媽歎氣一般道：“至於我，就去見一見你母親吧。”
“當然。孩子，我當然認識她。”
“咱丫頭生了孩子也不給他抱！看他還裝不裝高貴！”
那麼早就鬧出人命了，竟然還企圖瞞著她？
當真是慣性思維了，被顧成涵的老三排行給迷惑了，因為他是老三，所以他父親也是老三，但是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大哥二哥是雙生子，隻可能是一個人生出來的？
“你這小子從小在男人堆裏長大，又太早混進軍隊裏麵，老娘我嫌你不懂這些事！提醒一句怎麼了！”
別看她成熟又穩重的，在這一塊還當真是……傻乎乎！
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收斂！
想到這裏，顧媽媽向著顧亦城方向再度狠狠瞪了一眼！
“沒事。”
他這樣子待她，可是她卻連和盤托出都做不到。
時至今日顧亦城也才真正明白，為什麼他怎麼查都查不到，即便他動用了那麼強大的軍用係統，顧家的關係也是能用的都用上了，卻依舊石沉大海，毫無回饋消息……
“你們這些年輕孩子現在都愛搞婚前同居這種事情我也不是不清楚，但是，那是別人家，咱們家不行！媽媽我呢，也不是什麼老古板，並非覺得這有什麼傷風敗俗的，但是，這種行為它本身就是逃避責任的一種方式，它不應該出現在咱們家孩子身上，說到底，也就是對小年她一女孩子太不好了，城城，你懂媽媽的意思吧？”
“你們兩個倒是說說，為什麼！”
不是隻有顧成涵的父親而已麼？那一晚，她見到的，明明是顧成涵的父……等等！
“媽……”
這到底是有多麼深刻的怨恨，才會咒自己還健在的兒子去世？又到底是多麼狠的心，才能夠多年不讓他回家？
說實在話，若非親眼見著慕兮年，她這樣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顧媽媽依舊是不敢肯定的——她就是清清的孩子！
顧媽媽也是個執拗性子，一根筋起來，一般人都拉不住，也就是顧亦城了，他說的她還能聽進去幾句，這要換成了顧博明，沒準她就一大嗓門嚎回去——滾開！我想管就管，你少管！
五指收攏，將慕兮年的手握的更緊密了，手背貼著自己的手心，顧亦城用這種方式無聲的傳遞著他的理解和支持，同時一如既往的鄭重，麵對自家母親：“老媽，這件事情我跟她其實早在爺爺家裏的時候就商量過了的，爺爺同您一樣著急，我也急呢，這麼好一媳婦，外頭不曉得有多少人盯著她！”
麵麵相覷著，慕兮年與顧亦城交換了個眼神，而後兩人看向顧媽媽，幾乎是同時點了個頭：“好。”
親眼見過兩次之後，顧亦城就不再問了，現在對比著他兮兒所說的，他想，怕是與十八年前慕家的遭遇脫不了幹係。
“又是他！”
關於夏冰清，顧媽媽是認識，甚至是熟悉的，說摯友都不為過，隻是十八年前一場變故，慕遠山突然從政壇上消失，傳言是去世了，同時跟著不見的，還有他的妻子夏冰清和那個小丫頭，悄無聲息之間就沒了痕跡，簡直就像是從來沒有到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