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陽突然轉過頭來,眸光淡然的投向夏時薇。他麵上一派平靜,與平常的溫和如玉的神情沒什麼兩樣,夏時薇卻不由自主的心頭一震,不敢與他那雙幽深如古潭的眸子對視。就好像那對眸子能看穿人心一樣,將她心底最深的秘密看透。
夏時薇轉開頭,又笑了笑,“我,先去病房了。”
她微一點頭,轉身往病房走去。
秦牧陽站在原地沒有說話,隻用一雙眼睛目送著夏時薇離去,夏時薇感覺那目光有如實質,一股涼麻之意自尾椎處升起,直往頭頂躥去。
她強撐著,保持著優雅的步伐,直至一個拐角,感覺不到身後的眸光,方背靠著牆,大口的喘氣。
秦牧陽接到小葵的電話,確認洛淳一已經到了酒店這才離開醫院。
眩目的陽光,奢華的別墅,從高空懸掛下來的水晶燈,描金雕花的歐式家具,各種濃墨重彩的油畫,還有無數閃耀的說不出的物什交雜在一起,形成一個光怪陸離,似耀眼,又似晦暗的情境。洛淳一身處其中,覺得自己變得好小好小,甚至沒有歐式大沙發的扶手高。
她用力的踮起腳,努力的想要爬到沙發上,無奈胳膊腿實在太短,總在她快要爬上去的時候又掉回地上。她不停的爬著,終於爬了上去。紫色天天鵝絨麵的沙發,軟綿綿舒服的就像躺在了雲端。
她坐在沙發上,興奮的拍打著手腳。
“淳一,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到沙發上要脫鞋,你怎麼總是不聽!”
突然一個嚴厲的女人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好似隔著千萬裏,又好似就在耳邊,帶著不容置否的威壓。
洛淳一嚇的一哆嗦,便要去脫鞋,突然畫麵一轉,她已經離開了沙發,一瞬間好像長高了,沙發在她的麵前變得小了很多很多,就好像玩具沙發一樣,輕巧的一隻手就能捏起來。
她伸出手去,便要拿起沙發,沙發上卻突然躺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以貴妃醉酒的姿勢慵懶的躺在沙發上,黑色的長發如波浪一般鋪陣在紫色的沙發上。
紫底黑發,美的驚心動魄,便是這一把頭發便教人遐想無限,以為那被發絲遮擋的臉龐張傾國傾城。
她想要撥開那美麗的頭發,看一看底下的臉龐是不是真如想象的那樣?
熱,空氣窒悶的洛淳一快要透不過氣,隱隱的還有一股膩人的香味鑽進鼻孔,她突然覺得好害怕,驚恐的想要逃離開這個眩目又晦暗的大房子。
她到處亂躥,卻是逃不過去。
沙發上的女人坐了起來,那原本覆住臉龐的頭發隨之往兩邊滑去,露出完整的臉龐,洛淳一看不清她的五官,卻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媽媽!”
“淳一!”
女人的嘴唇好似動了下,又好似沒有動,下一秒,女人又躺回到了沙發上,大眼睛空洞的睜著,死死的望著天花板。
“媽媽!”洛淳一衝過去,那沙發上的女人麵容突然清晰的映入眼簾,卻是白小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