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樹幹上,淚一層層的漫上眼眶,在臉上流淌。
肩頭一沉,溫暖的毛毯裹住單薄哭泣的身體,洛淳一身體瞬間僵硬,像鏽掉的老機器。
“洛洛,就算你恨我,也別折磨自己。”秦牧陽將毯子緊緊的裹在她身上,連人帶毯子一起抱進了懷裏。
淚更多的湧出眼眶,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敢看那張熟悉的臉。
秦牧陽,為什麼你會是那人的兒子,為什麼上天有讓我們相愛?洛淳一心痛的緊縮在一起,她不敢出聲,不敢睜眼,不敢說話……她不知道接下來能做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是無力的。
一切的一切早在十年前那個冬天的早上注定了。
“洛洛!”冰冷的唇覆在她的滿是淚痕的眼睫上,洛淳一不自禁的一陣瑟縮,別轉頭,躲開他的親吻。
“洛洛!”秦牧陽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
“這麼多年,我沒有告訴你過去的事,不是故意要瞞你,我隻是,不想你想起來難過,上一代的恩怨已經是過去,他們都已經不在了,活著的人不應該再為過去所累,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溫柔而又隱含痛苦的聲音響在耳畔,他的臉輕貼上她的,溫熱的液體淌過彼此相貼的臉,“洛洛,我愛你。你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和我在一起,一輩子,洛洛,難道你要食言嗎?”
“你不再愛我了嗎?洛洛,我們都是孤獨的人,你說過我們相愛了,就不再是一個人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剛硬的男人軟聲細語,就像冷宮裏幽怨的棄婦。他試圖用自己的柔情挽回她受傷的心。
若在往常,她一定會心疼的告訴他,“我要你,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可是現在,她回答不了。
洛淳一緩緩的睜開眼睛,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祈求道:“秦牧陽,我想見白小枝,可以嗎?”
秦牧陽神情一怔,方才點頭,“好。”
洛淳一說完這一句話,便不再開口,秦牧陽沉默的將她抱回房間,放一缸溫水小心的洗去她身上的汙痕,又拿來藥箱給腳上的傷口上藥。
肩膀上的刺傷又裂開了,幸好天氣冷,傷口不易感染。
洛淳一沉默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又將她抱回床上。
“吃點東西吧。”秦牧陽端來溫度剛好的熱粥,一口一口的喂她。
洛淳一沒有拒絕,像以前每一次生病一樣,享受著他周到的服務。隻是原本喋喋不休的小嘴卻不再說一個字。
當天下午,白小枝便來了秦宅,他們也有大半年沒有見了,白小枝依舊單薄瘦弱,也許是化了淡妝的原因,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些許。
“你找我?”白小枝往她肩上看了一眼,“聽說你受傷了,還疼嗎?”
洛淳一靠坐在床頭,眸光平靜的像一灘死水,靜靜的看著白小枝。
若不是從小生病影響了白小枝的發育,她的臉一定比白伊諾還要好看,她像足了白伊諾,但是細細來看,她的眼睛更像洛天齊,幽黑的瞳仁就像最上等的黑耀石,兩道歸整細薄的眉毛微微上揚。柔美中又有幾分英氣。
洛淳一看著眼的臉,與記憶中父母的臉仔細的比對著。她不禁有些嫉妒白小枝來,她集合了父母的優點,生的這般好看,而自己似乎除了眼睛像白伊諾是好看的琥珀色,其他地方似乎乏善可陣。